这话一出,宋清音便知晓这肯定又是那沈烟璃在搞鬼。
她一想起来心中就很是不满,但虽然不满,老王妃的面子还是不能不给,只能跟着嬷嬷到了老王妃那边。
才一进门她就看见了沈烟璃,眉头微皱了一下就快速舒展开,全把沈烟璃当成了空气,欠了欠身子开口:“给王妃请安。”
老王妃仍旧是那副呆滞的神情,让宋清音瞧着,只觉得心头堵得慌。
“你出门去了?”老王妃的声音波澜不惊,“你身为世子妃,不好好在府里打理府上事务,整日出门抛头露面,哪里有半点世子妃的得体,要是你做不好这个世子妃,便尽快让位吧。”
宋清音听到这里,心中冷笑一声。
她没想到沈烟璃已经不掩盖自己的心思了。
她还没开口说话,老王妃再次开口:“既然你这般没有规矩,那从今日起便留在府上,好好跟我学规矩,学刺绣,磨磨你这浮躁的性子!”
宋清音瞬间明白了沈烟璃今日的意图,就是想把自己困在这里。
她道:“王妃开口,我自然不能拒绝,只是章夫人请我明日一起去上清观,我已经答应了,要是这时候反悔,还是因着王妃的一句话,只怕会叫外头那些人觉得王妃霸道,事多。”
沈烟璃万万没想到她会将话说得这般直白,反倒叫自己无言以对。
不过她却生了自己的小心思出来。
章贵人在宫中得宠,要是她能够和章夫人攀上关系,日后莫说做世子妃了,便是做皇子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她开口:“世子出公差,烟璃心里担忧得很,原本就想着去烧香为世子祈福,没想到世子妃也有这个意思,赶巧不赶早,不如明儿一起去吧。”
“章夫人到底与沈姑娘不认识,同行,怕是会不自在。”宋清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这些日子虽然对沈烟璃的所作所为没有吃半点亏,可到底是日日瞧着也觉得很烦。
沈烟璃既然已经想好了,自然不会放过今日的机会,直接冷哼一声:“倒是是章夫人觉得不自在,还是世子妃会觉得不自在?世子到底是世子妃的夫婿,你却根本没想到去替世子祈福,想来要是传出去了,外人会笑话吧。”
这些话对宋清音根本就产生不了半点作用。
她淡淡抿了口茶,一言不发。
沈烟璃的冷嘲热讽好似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反倒叫她心里更加不满。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迟迟没有一点动作的老王妃突然开了口:“既然沈姑娘有心,那你就带她一起去吧。”
宋清音知道自己如今即便解释也没什么用,自然就不说半个字。
可落在沈烟璃的眼里,便成了她不曾将自己给放在心上。
“沈姑娘是王府的贵客,你却这般小家子气容不下她,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这明明是冷嘲热讽的话,却因着老王妃如今说不出半点感情来,反倒叫人觉得心疼。
宋清音自然是不想妥协的,却也实在不知,倘若自己今日没有答应,老王妃会不会遭受她们的毒手。
想到这里,她只能点头应下:“既然王妃开口,那我听命就是。”
偏偏沈烟璃还满脸得意。
只以为自己手里握着老王妃,这一辈子便不必发愁了。
夜色如水,繁星点点,天边皎月当空。
昭昭的身影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单薄。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红晕,白里透红的脸蛋儿看起来娇艳欲滴,跺了跺脚,赌气开口:“师姐既然要去上清观,为何不能早些告诉我?我这些日子在街上给师姐们置办了不少的东西,正想给她们带回去呢,你如今才告诉我,反倒叫我没空收拾了。”
宋清音看着她这娇俏的身影,忍不住开口轻笑。
“你啊,你啊,要是真的带了那些东西上山,还不知师叔会怎么斥责你呢。”她的脸色又突然沉了下来,道,“不过明日,我不准备带你上山。”
昭昭傻了眼,不可置信问道:“师姐?”
宋清音自然知道她很难接受这话,只是沈烟璃跟着同去,难保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她能够护住自己已经实属不易,断然不能再多一个。
昭昭是闲善最疼爱的小弟子,在整个上清观都没有人不疼她的,倘若真的因着自己的一时心软而叫她出了什么事儿,她必然会良心不安。
想到这里,她握住昭昭的手,道:“我知你想念师叔和山上的师姐,可此番沈烟璃跟着,万一她对你不利,我可护不住你,不过我可以为你递信,等师叔给你写了回信,我一定快马加鞭叫人给你送回来。”
“你觉得如何?”
“我不要!”昭昭背过身去,珍珠大的泪水扑簌落了下来。
她的身影还透着几分倔强,叫人看了心疼。
宋清音最是疼她的,看到她这副样子,自然是于心不忍,犹豫许久才开口:“那你就不怕?”
“师姐,既然师父都已经同意我下山了,想来是觉得我该好好磨砺一下自己,我自然不能胆小怕事,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师父的教诲?”她这话虽有些歪理,却还是让宋清音妥协了。
她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说不得什么,只是我要陪着章夫人,断然是护不了你的,可我也放心不下,那便叫问年陪着你,如何?”
“好!”昭昭立刻破涕为笑。
她赶忙扑到宋清音的怀里,撒娇:“我就知道,清音师姐对我最好了。”
宋清音揉了揉她的头,倒觉得自己的日子也畅快些。
天色大亮。
几人都是早早的起身。
宋清音担心昭昭的情况,索性叫许问年跟书院告假一日,叫他陪着昭昭。
她则去了花厅等候。
等她坐定,章夫人也就上门了。
章夫人凑上前来,笑道:“世子妃安好。”
“章夫人容光焕发,看着好似有什么喜事?”宋清音问道。
她昨儿已经听闻,自己走后,章行便修书一封,叫人将老宅的柳树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