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上的说话声传来,蒋淑手中的笔滑落到地上,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神先是惊诧后而转为喜色。
站在一旁的绿绘见状,故作一惊,连忙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头深深地低垂着,开口请安:“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此时的蒋淑似乎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一般,走上前去向皇上盈盈一拜:“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那声音中分明透着丝丝娇媚,令人心醉神迷。
皇上见此情景,嘴角微微上扬,正欲伸手扶起,眼神温柔地看着蒋淑道:“淑儿无需多礼。”
蒋淑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将手送到皇上手中,反倒是羞怯地低下头,然后轻轻抬起眼眸,含情脉脉地凝视着皇上。
她缓缓站起身来说道:“皇上,臣妾方才不小心在手上沾上了些许墨渍,恐弄脏了皇上的手。”说完,还特意抬起手来,朝着皇上,让皇上看个清楚。
皇上闻听此言,不仅没有丝毫怪罪之意,反而脸上的笑容更盛。
皇上拉起蒋淑的手,要来手帕轻柔地为蒋淑擦拭起来,待将墨渍完全擦净之后,皇上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几日不得空,有几日没来瞧你了,可朕心里念着淑儿,今日处理完政务就过来了。”
蒋淑听完之后,面上顿时浮现出满满的幸福之色,那娇羞的模样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只见她朱唇轻启,柔声细语地说道:“淑儿心里也一直念着皇上。”话音刚落,她竟然大胆地伸出双手,轻轻环抱住皇上。
于此同时她在心中吐槽“要不是本娘娘差了小夏子在你身边进言,就信了你的鬼话了,罢了,罢了,咱们二人互相欺骗吧。”
而站在一旁的绿绘和小夏子见到这般情景,十分识趣地带领众人悄然退了出去…
此刻的蒋淑因为自己刚刚那番主动的举动,不禁感到难为情起来,羞尬的红了脸。
然而,皇上看到她这番模样,却误以为她是因害羞所致,眼见自己的爱妃如此深情款款,满心爱意地对待自己,皇上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嘴角含笑,温柔地轻抚着蒋淑的背,缓缓开口说道:“朕知道,方才朕进来时正巧听到你们主仆之间的对话。”
蒋淑闻言顺势起身,转过身去背对着皇上。
“哈哈哈!”此时,皇上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宫殿。
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蒋淑那柔若无骨的手说道:“无妨,无妨,朕也想念淑儿了,带朕去瞧瞧爱妃作的画。”
蒋淑心里暗自思忖,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和刻意,便故作阻拦道:“皇上那是淑儿女儿家情绪起意所作,并非是可观赏的画作,皇上还是不要瞧了,方才一直在同淑儿说话,想必也有些口渴了,不如先去用些茶吧。”
皇上见蒋淑如此,心中愈发好奇和期待,想要一窥究竟。
只见他握住蒋淑的手不放,一边朝着放置书案的地方走去,一边笑着回应道:“朕此刻一点也不急于品茶,倒是淑儿你随心挥洒而成的画作,对于朕来说更具吸引力呢。”
皇上微微眯起双眸,仔细端详着书案上蒋淑刚刚绘制完成的那两幅的扇面。
他的目光首先被其中一幅扇面上所题的诗句吸引“风吹荷叶动,无夜不摇莲。”
这前一句便是“不信长相忆,抬头问取天。”此诗便是表达了思念之情。
皇上轻轻颔首,心中很是满意这诗情画意的女子。
但当他将视线移到另一幅扇面时,却不由得心头一动,只见那上面同样有着一首动人的诗作:“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看到此处,皇上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柔软之情。
他抬起头来,深深地凝视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蒋淑,缓声问道:“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朕原以为朕几日不来,淑儿的画只是聊表思念之作,而瞧见此诗此画,朕倒是好奇,为何你会有如此悲观的心绪呢?”
蒋淑走来时便酝酿着情绪,望向皇上的那双美眸已经微微泛红,眼眶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泪水在眼角处欲落未落,喃喃出声:“皇上,淑儿怕…”
皇上见此情景,微微眯起双眸,轻声询问道:“淑儿怕什么,说来朕听听。”语罢,他用令人难以捉摸的目光看着蒋淑。
蒋淑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开口说道:“回皇上,妾身常常担忧,倘若日后皇上遇到了比妾身更为貌美的女子,亦或是才情更加出众的佳人,淑儿怕与皇上会如同这幅画一般,只能遥遥思念。”她边说着,边偷瞄着皇上的脸色。
皇上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便联想到了今年即将举行的选秀之事。
皇上原本紧绷着的面庞渐渐松弛下来,心中暗自思忖道:原来如此,这昭妃并非是有意大费周章地想要向自己告状生事,而是出于对自己的在意和眷恋,才有了这番情绪波动。
于是乎,皇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了许多,语气也变得轻柔起来:“可是得知了选秀一事?”
听到皇上的问话,蒋淑赶忙屈膝跪地,向着皇上恭声告罪道:“原是臣妾只想通过独自作画来排遣内心的愁绪,不曾想却让皇上瞧见,臣妾深知皇上选秀乃是关乎前朝后宫的要事,妾身实在不应该为此产生这般情绪,还望皇上能够宽恕妾身的罪过。”言罢,她低垂着头,不再抬眼去看皇上一眼。
皇上见此皇上越发觉得蒋淑懂事可人,于是他宠溺一笑,让蒋淑起身,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朕知道你的心意,怎会怪罪与你,淑儿只管安心就是,朕定然不会让你如同这画中一般。”
蒋淑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于是红着双眼颔首:“皇上,淑儿能否求皇上一个恩赏?”
皇上听闻此言,目光柔和地落在蒋淑身上,没有丝毫犹豫道:“只要所求之事不太过分,朕自当应允于你。”
得到皇上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蒋淑心中不禁一喜,但面上仍保持着那份柔弱说道:“皇上,这永寿宫可否允许臣妾一人居住?”
对于皇上来说,这一请求倒也算不得什么出格之事。毕竟这后宫之中殿宇众多,住处可谓是“多如繁星,数不胜数”。
更何况以昭妃如今的妃位身份,如同那华妃一般独自享有一座寝宫也是完全够格的。
皇上知晓蒋淑之所以提出这般要求,无非是因为对他用情至深,不愿在自己所居之宫中目睹他宠幸其他女子罢了。
想到此处,皇上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爽利答允:“好!朕准了,从今往后,日后这永寿宫准你一人独住,可高兴了?”
蒋淑乖巧地点点头,心想自己这一番谋划总算没有白费。
“……”
这日,正逢该月的十五,因着今日有孕的陵容也要去给皇后请安,蒋淑便比往日早起了些,与陵容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