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此脸色极为难看,李嫔明白,经过今日之事后,她算是彻彻底底地把昭妃给得罪透了,尽管现在表面上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但实际上内心早已忐忑不安,如芒刺背。
此时此刻,无论是皇后也好,还是李嫔也罢,两人满心期盼着苏培盛能够从永寿宫中搜查出一些有利于她们的东西来。
恰在此刻,苏培盛手中捧着一个上了锁的小官皮箱,走了上来禀报“启禀皇上,永寿宫现已搜寻完成,并未发现任何毒物,唯有这个上了锁的官皮箱,未曾查看。”
听到苏培盛这番话,蒋淑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故作惊慌失措之态,眼角余光还时不时地瞥向皇后等人,似乎想要让她们看到自己此刻的惶恐模样。
李嫔方才还在担心,如若今日昭妃不能获罪,自己日后的下场,然而,当她瞧见向来行事谨慎小心的昭妃竟然流露出如此惊恐害怕的神情时,那颗悬在半空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肚子里。
此时此刻,在她的内心深处已然认定了那个上锁的官皮箱之中必定存放着害人的毒物,于是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偏偏就只有这个箱子单独上了锁呢?难不成这里面真的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毒物不成?”
皇上方才也看见了蒋淑的神情,于是对蒋淑冷冷地开口问道:“何物?”
蒋淑见方才还一副相信自己,要还自己一个清白的皇上,这时又换了一副样子,此刻只剩下冷漠和怀疑,心中不由得冷笑:就要的这个效果,等下别怪我利用你的愧疚心。
于是蒋淑一副见皇上不相信自己而伤心的样子,说道“皇上里面并非是毒物,日后臣妾再拿出给皇上看好不好?”说完,她抬起头来,用那双满含委屈的眼睛直直地望向皇上。
只见那安陵容刚欲开口替蒋淑说话几句,但敏锐的蒋淑却似心有灵犀一般,瞬间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于是,蒋淑不着痕迹地在身下轻轻扯了扯身旁的安陵容衣角,安陵容仅靠这一细微动作,她便即刻明白了其中深意,想必淑姐姐心中有数,想通这点后,安陵容悄然坐下,不再多言半句。
这时皇后道“昭妃,既已拿了过来,不如打开让众人看看,也好还你所期盼的清白。”
蒋淑看向皇上,见皇上不作声,也是默认皇后所言,于是对身旁的巧珍道“去取来钥匙吧。”
“是,娘娘。”不一会儿,巧珍就带着官皮箱的钥匙走了进来,递给一旁的小夏子。
小夏子捧着钥匙,皇上抬手示意,见此小夏子拿着钥匙将官皮箱打开,在打开前小夏子也在为昭嫔娘娘担心,可见到里面是两个画卷才放下心来,捧着呈现给皇上,
皇上在打开前,看了一眼此时一副难为情的蒋淑,这才缓缓打开,皇上在看到画卷中所绘的不是旁人,正是坐在桌案前批奏折的自己,一旁还缀有一行小字,正是当日昭妃说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君子万年,介尔昭明。”意喻自己能带着昭妃走向光明。
此刻皇上心中感动,于是慢慢将画卷收起,打开另一幅,只见画卷中也是自己,这一卷绘的是他自己和昭妃在永寿宫相依着赏山茶花的画面,旁边小字是“不辞青山,相随与共。”
皇上他看过这两幅画卷后,心中既有欢喜又有愧疚,欢喜的是自柔则离开自己后,又遇到有人像柔则一般真挚的爱自己之人了,愧疚的是淑儿是在为自己怀上龙凤双胎后,就一直深陷风波不断,且一直都在为他着想,方才自己还不信任她,此时皇上已经完全相信自己的淑儿是无辜的了。
皇上方才见淑儿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定是不想让旁人看到这画卷,这画卷也是他与淑儿的情意,当然不能让旁人看到,于是卷了起来,示意小夏子放回官皮箱中。
于是皇上缓了缓神情说道“经搜查永寿宫中并无害人之物,此事与昭妃再无干系,日后朕也不想听到昭妃关于今日之事的风言风语。”说罢向蒋淑投去一个爱意的目光。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但皇上既已发话,只能如此,于是齐声道“是,臣妾等谨记!”
蒋淑自然是察觉到了皇上对自己方才充满爱意又含有愧疚的目光,心想:哇哦,打心理战,搞心态,爽~
还是那句话,做戏就要做全,于是回了皇上一个双眼含泪,感动不已的神情道“谢皇上还臣妾清白。”
此时一直在里屋听着内厅动静的刘裕也安下心来,自己方才利用催吐在呕吐物中发现了会致死的毒物。
但刘裕之所方才检验出来后,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回禀,是他担心会是昭妃娘娘所为,虽然此药娘娘并未向自己讨要,但通过自己与娘娘共事后,觉得此事娘娘可能也会做的出来。
刘裕见此事与昭妃娘娘无关,便快步走了上去回禀道“启禀皇上,微臣在惠贵人所用之物中发现了问题。”
皇后见是蒋淑的太医上前回话,不由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皇上听后微微动了动身子道“讲!”
刘裕道“回皇上,此计着实是费了心思,由于惠贵人此时昏厥不醒,难以进行汤药催吐,因此就无法通过催吐检出惠贵人在此前所食用之物,微臣察觉出此事蹊跷,故而用行针之法强行催吐,由于时辰原因导致其余药物难以分辨,但是能制人昏厥不醒之物必有毒性,果然用银针验出了用毒的迹象。”
皇上闻言问道“可知惠贵人所食之毒为何毒物?可否查出是何人所为?”
刘裕回道“回皇上,微臣猜测应是以往是用在病患在遭受极大痛苦又无法医治时,服用后让患者免再受痛苦用后离去的安乐去,只是微臣眼下还不能完全笃定,还请其余太医一同查验。”
皇上摆手准许,几名太医一同上前辨别,而此时的章弥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官袍,一旁的卫临将章弥此时的样子尽收眼底。
经多名太医查验以断定是散魂草所致,于是刘裕回禀道“回皇上臣等以确认惠贵人服用了安乐去,此药是用散魂草所制成,由于作用是毒也是药,散魂草把控十分严苛,加之最近宫中并未有用到此药之处,可通过查阅药材库找出下毒之人。”
皇上闻言颔首,于是道“小夏子,去太医院药材库取来记档,并把记档之人带来。”
皇后见此今日怕是不能扳倒蒋淑了,于是慈后一般的说道“好狠毒的计谋,那刘太医惠贵人还能平安醒来吗?”
刘裕闻言跪在地上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由于此毒在惠贵人体内留存过长,虽是进行了催吐,但也让惠贵人为此有了损伤,至于日后惠贵人能否苏醒,微臣不敢妄言。”
皇后在听到沈眉庄很难醒来后,心中稍缓,就在这时搜查太医院和沈眉庄住处的人皆归返,并将沈眉庄所留存的药方和章弥近来所开药的凭证都带了过来。
皇上此时很是信任刘裕,于是就让刘裕将所带来的药方等一一查看,找出不妥之处,刘裕果然在沈眉庄的药方中发现了那张助孕药方。
于是立刻上前回道“回皇上,微臣在惠贵人众多药方中,发现了这张助孕药方,此药方药性极为霸道,臣曾经在古医书中看到过,用此药方后,若无其他问题短时间内就会有孕,但用此药方即便有孕,十之八九会小产,还剩一分即便产下也是死胎或病胎,正因如此该药方才未被人熟知。”
皇上此时已然愤怒不已,他向来多疑,不由得就想到了沈眉庄利用怀孕意图来坑骗自己。
刘裕见皇上已然动怒,继续道“皇上微臣在章太医的众多凭证中,也发现了有该助孕药方中的部分药材。”
刘裕在查看章弥记录的凭证中,虽是只发现部分药材,但章弥是院判,即便太医院有规定,凡是太医所开药方都要一一记录留存,章弥也可利用他的职务之便,草草糊弄过去,虽是证据不足,但自己此时提出也可引起皇上疑心,从而严查章弥。
刘裕话音刚落,小夏子就带着在药材库记档之人来了,此时在章弥身旁站着的卫临,看准机会,趁人不备时,一把将藏在人后的章弥推了出来。
突然被推出了的章弥跪倒在皇上面前,现已抖若筛糠,此时的章弥就好似是在证据确凿前认罪一般,完全失去了往日里的镇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