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绘和巧珍神情专注地将接生姥姥所携带的包裹以及其他物品,从头到尾,里里外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她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连最隐蔽的边角也没有疏漏,然而,经过这番详尽的搜查,并未找到任何令人起疑的东西。确认无误后,两人这才转身回到殿中向主子禀报情况。
此刻,蒋淑,陆璞清和安陵容正在殿内等候消息,当看到绿绘和巧心回来时,安陵容急切地开口询问“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
绿绘和巧心对视一眼,同时轻轻摇了摇头,回道说“回小主,奴婢们已经把每个边边角角都查看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或者不妥的物品。”
陆璞清听到这个结果,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但蒋淑和安陵容二人却依然眉头紧锁,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依旧存有疑虑,毕竟这段时间蒋淑恩赏不断又有即将封妃的传言,安陵容得宠晋位,依华妃那专横善妒的性子,定然不会像这段时日以来这般安静。
蒋淑不想让母亲跟着担忧,以免回家后,为自己日夜挂心,于是故作轻松道“那看来又是咱们多心了,对了母亲你不是说给我和陵容一人做一套夏日里穿的里衣,可不能偏心啊,只给腹中娃娃做。”
陆璞清听后宠溺道“你这丫头,还吃自己孩子的醋,这几日就给你和容儿做。”
蒋淑撒着娇道“母亲现下也没有旁的事了,母亲不如现在去吧。”
陆璞清道“等巧珍回来后,我听听结果,没有事后,就去给你们两姐妹做。”
蒋淑道“没事了,入宫前母亲告诉我和陵容要万事小心,故而每次有生人生物都会检查一通,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今日也没事,母亲你怕不是想要赖皮不给我们做吧?”说完嘿嘿笑着看向陵容。
陵容会意立马起身,将陆璞清拉起来,挽着胳膊笑着道“只有淑姐姐喜欢赖皮,伯母才不会呢,伯母容儿喜欢绣有桃花式样的。”
陆璞清于是拍了拍安陵容的手道“好,真拿你们两姐妹没办法。”
蒋淑见母亲同意笑盈盈道“那我要茶花样式的。”说罢就让母亲贴身婢女将母亲搀扶回自己的寝殿。
陆璞清走后蒋淑神色又恢复成疑虑不安,当她转过头来看到安陵容,发现她也是同样的表情,于是忍不住问道“陵容,你是否也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安陵容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淑姐姐所言极是,但愿只是我们多心了,但我总担心对方可能隐藏得太深,以至于我们难以察觉其中的猫腻。”
蒋淑道“等巧珍,叶香几人回来再做定论吧。”
安陵容沉思了一瞬,猛然想起什么道“淑姐姐,不如先将刘太医请来,以防咱们有什么遗漏的。”
巧珍虽通医术,但蒋淑一直隐瞒着,若是真有什么,确实需要一位太医来过过明路,于是蒋淑点头表示赞同,吩咐道“小财子,去请刘太医,就说让刘太医来请平安脉,稳重些别打草惊蛇。”
小财子立马表情郑重应道“嗻,奴才遵命。”
没过多久,只见巧珍带着其他几个人缓缓地走进了殿中,紧跟其后的是李兴济,他正押解着一名接生姥姥一同前来。
刁姥姥口中喊着“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李兴济推搡一把刁姥姥呵斥道“住嘴!”说罢将她嘴堵住。
此时,蒋淑和安陵容两人分别坐在榻子的左右两侧,眼神冰冷地注视着李兴济将那个人狠狠地按压在地面之上。
巧珍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托盘,恭恭敬敬地递到两位主子面前,并开口禀报说“启禀小主,这盘子里面装着的乃是一包药粉,它是从这位名叫刁氏的老奴,身上搜查得来的。”
蒋淑侧头示意先将放在一旁,等刘太医来后再看。
一旁的朵香紧接着说道“回二位小主,这个老奴真是狡猾无比,起初,巧珍姐姐和奴婢等人一起对那六位接生姥姥进行检查的时候,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好在后来让她们更换衣服,就在这个时候,巧珍姐姐发现这个老奴在换衣的过程当中,她的动作显得格外不自然,仿佛生怕有什么东西会掉落出来似的。果不其然,就在这老奴的股间竟然掉出了这包药粉,她将药粉夹在中间藏匿,如此行径着实是既阴险又令人作呕。”朵香说罢极为厌恶的瞪了一眼刁姥姥。
蒋淑冷笑一声“没想到我竟这般招人恨!”
说罢吩咐道“关门!”
待关紧门后,蒋淑眸中散发着冷意,看着刁姥姥道“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是谁的指派让你如此费尽心思!”
安陵容带着愠怒道“李兴济松开她,让她张嘴说话。”
被松开的刁姥姥,砰砰的在地上磕着响头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冤枉啊!”刁姥姥之所以敢说自己是冤枉的,是因为她知道这个方子一般人不知道,大都会将其判断成止疼药粉。
蒋淑带着冷意缓声道“哦?冤枉?那你为何将此药粉藏在这样私密之处!”
刁姥姥老奸巨猾道“回娘娘,并无人指使,是...是因为奴婢患有痔疮,进宫侍奉机会实在难得,娘娘您是贵人,奴婢患有如此腌臜的病,怕让人知晓就无福伺候娘娘,但奴婢实在是疼痛难忍这才带了止疼药粉,不然也不会藏与股间,奴婢当真是冤枉的啊!”刁姥姥她在赌,赌昭嫔是高门贵女,定然不会让人扒开她的私密之处检验。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外面出声道“小主,奴才请刘太医来了。”
蒋淑颔首示意巧心上前打开门,将刘太医迎了进来,蒋淑让刘裕去一旁检查药粉。
蒋淑呵斥道“黄公公所言果然不假,刁姥姥当真是老练,只是老练的是嘴罢了,入宫伺候一向都有人净身筛选,若是当真患有痔疮,怎会容你如今在这同我信口雌黄!”
刁姥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磕磕绊绊的说道“奴婢...奴婢是进来后才得的。”
安陵容怕淑姐姐有着身孕,动了大气,将茶水递给蒋淑后,看向刁姥姥出声问询道“既然如此,给你药粉的是哪位太医,快说!”
刁姥姥漏洞百出的急忙回道“奴婢卑贱,哪有太医会为奴婢诊治,是一位心善的小宫女给奴婢的。”
安陵容又问道“哪位宫女给的?宫中凡事都要有证据,更容不得满嘴胡诌!”
“昭嫔娘娘,安贵人恕罪,奴婢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位心善的小宫女,奴婢只记得年纪不大。”
这时刘裕上前,蒋淑看向刘裕道“刘太医可看出了什么问题?”
刘裕回道“回娘娘,此药粉是止疼的药粉没错。”
刘裕还未说完,一旁跪着的刘姥姥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于此同时刘裕接着回道“但里面加了东西,方才微臣闻到药粉中留有细弱的血麻的味道,血麻是会灼烧皮肉的一种毒草,不该出现在止疼的药粉之中,微臣又将该药粉放入水中,才发现了穿破石,赤芍,三棱的细小颗粒,止疼药粉中放了这几样后,就变成了灼烧腐蚀血肉又感受不到疼痛的毒药。”
一旁的刁姥姥见被识破顿时脸上没有了血色,冷汗直出,浑浊的双眼还在左右转动想着计策,毕竟她真的害过龙嗣。
蒋淑听到如此阴毒的计谋,看向刁姥姥的眼神中带了杀意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刁姥姥还在强撑道“娘娘兴许是那个小宫女存心害奴婢,奴婢谢娘娘,要不是娘娘让太医看出这是毒药,奴婢定然会用了这毒药,娘娘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啊。”
蒋淑见这老奴还如此嘴硬,油盐不进,便不得不用刑了,于是吩咐道“巧心准备一盆水,一叠宣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