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婧早就走远了,根本就听不见。
“噗嗤”看了半天的戏,度恒言忍不住笑出声。
谢迩安循声回头,就对上度恒言手机的镜头。
偷拍被抓的度恒言也不慌,不紧不慢地收起手机,在裴婧坐过的位子上坐下。
他伸出手,“度恒言,随遇的朋友。”
毕竟昨晚才在酒吧见过,谢迩安还记得他,与他的手浅碰了一下,谢迩安疏淡道:“你好。”
同样的,虽然谢迩安今晚穿着晚礼服画着淡妆,与昨晚酒吧的模样判若两人,但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再加上五官和身形,她又是跟着随遇一起来的,她是谁不难猜。
度恒言:“刚听到谢小姐说你画画的技术很好,我想请谢小姐帮忙设计一个LoGo可以吗?价钱方面好商量。”
谢迩安拒绝,“我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度少还是找别人吧。”
度恒言:“没做过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花钱找人做事,找谁不是找,而且与其给别人做不如便宜自己人。”
见谢迩安迟疑,度恒言放宽条件,“若实在不合心意,我再找别人也就是了。”
谢迩安不是一个嫌钱多的人,比起随家的,她当然更喜欢自己挣的,于是她接了这单生意。
互相加了微信,度恒言笑着离开:“那就不打扰谢小姐了。”
离开后,度恒言将拍到的视频发到了群里。
既然随遇都没说谢迩安是他老婆,度恒言只做不知。
度恒言:发现一个有趣的姑娘。
并@随遇: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那些不着调的玩包养了?昨晚在酒吧我就看你对人家姑娘有意思。
被@的随遇刚打发走凑上来老板们,拿出振动的手机看了眼。
顾灿显然没认出淡妆的谢迩安来,还问这姑娘是谁。
看见度恒言的话,随遇蹙眉,点开视频。
这边,度恒言已经跑去私信聂景明:真没想到,随遇娶了这样一个有趣的老婆。
聂景明:你才知道。
度恒言离开,谢迩安的对面又坐下来一个人。
见是熟人,谢迩安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来,“薇拉姐。”
薇拉看着穿着晚礼服的谢迩安,笑的像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姐姐,“安安今晚很漂亮哦。”
谢迩安脸上的笑不再像面对别人时的虚假,多了几分真诚,“多谢薇拉姐夸奖,薇拉姐你也很漂亮。”
薇拉:“什么时候有空到家里坐坐,你红姐可一直念叨你呢。”
谢迩安:“我有空就去,麻烦薇拉姐帮我向红姐问好。”
薇拉瞪着谢迩安:“我才不帮你,问好这种事不该亲自去嘛?让人顺带多没诚意。”
话一转,薇拉问起谢迩安与随遇的关系来。
谢迩安和随遇来的不算早,很多人都看见她挽着随遇的手臂进来。
薇拉一直都想问谢迩安,谁知道总是被人打断,一旁围观的她自然也将谢迩安与裴婧和度恒言说的话都听了去。
在谢迩安开口前,薇拉严肃道:“别拿你对付裴家丫头那套来对付我。”
谢迩安笑:“对薇拉姐我当然要实话实说啦,薇拉姐你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我可不敢在你面前撒谎。”
于是谢迩安将自己嫁与随遇的事说了。
薇拉惊讶,“原来与随家联姻的姑娘竟然是你。”
薇拉摇头失笑,“你这丫头,真是藏的深,亏我们还觉得你这丫头在社会里摸爬滚打不容易,原来小丑竟是我们自己。”
薇拉与谢迩安的初遇是在杭若的酒吧,那时杭若的酒吧才开张没多久,人不算特别多。
当时薇拉因为老公出轨的事独自到酒吧喝酒,纾解烦躁的心情,她本意也并不是买醉,但她长的漂亮,一看就是有钱人,难免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盯上。
有人上前骚扰,像牛皮糖一样赶都赶不走,薇拉本就心情不好,哪里厌烦搭理?一个没忍住就动了手。
就算对方只比她高出小半个头,那也是男人,在力气上她就输给了对方,吃亏是肯定的,是谢迩安帮了她,那帅气的一脚,薇拉现在想起来都觉畅快。
后来再见是薇拉在花店定了一束花,送花上门的人便是谢迩安,一回生二回熟,自此薇拉与谢迩安有了联系。
她很喜欢谢迩安这个小丫头,常约她吃饭喝茶,并把她带进她的朋友圈。
也因此,谢迩安的花店有一大半的生意都是这几位富婆姐姐们支撑着。
谢迩安性格好,不谄媚,关键是她能干,能打架能修电脑,还能修家电水电,薇拉的那些富婆姐妹们有什么事都爱找她,与她相处的也挺开心,一来二去也就建立了革命的友谊。
原以为是个幼儿园教师外加开花店的灰姑娘,谁知道人家竟然是公主!
怕薇拉误会,谢迩安忙解释,“我很早就离开谢家了。”
别的再没多说一个字。
就算谢迩安不说,谢家的事薇拉多少也听说过。
谢父原本有个青梅竹马,谁知那青梅竹马竟嫁给了别人,然后谢父娶了谢迩安的妈妈。
原本日子就该这样平淡如水的过下去,谁知道谢父的青梅竹马死了丈夫,哦听说那人还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为谢父挡子弹死的。
于是谢父秉着救命恩人的说辞,要为战友照顾孤儿寡母,谢妈妈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与青梅竹马藕断丝连,即便谢父解释他们真的没什么。
反正谢妈妈与谢父离婚了。
没过几年,谢父就与那人结婚了,并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忆起往事,谢迩安依旧意难平,并为自己妈妈不值,救命之恩怎么报不是报?就非要事事亲为吗?只怕都不过是借口吧!
她还记得妈妈带着她离开谢家的时候,谢博威再三挽留,那么深情,结果呢?
他们离开谢家不过五年,那个女人就怀孕了,他还说她跟那个女人没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妈妈都已经不在,临终前,她唯一放不下的人也只有她而已,那个男人在妈妈心里早就已经什么都不是。
回去的路上,谢迩安格外沉默,虽然来的时候两人也是一路沉默,但随遇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不对,格外沉郁。
她似乎是哭过,眼尾有点发红。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随遇就被随老爷子的电话吵醒,刚接通,迎接随遇的是随老爷子劈头盖脸的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