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情的看了谢应渊一眼,出手瞬间,直接往他那已经空了的胸口狠狠的补上了一刀。
“——是你自己要找死的,那我便成全你!”
谢应渊并未反抗,眼底皆是震惊与错愕。
仿佛在那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不可置信,不敢相信我会真的动手。
他那孱弱的身躯,立刻倒在了我的怀中。
我面色冰冷地迅速封住了他的心脉,锁住了他那即将离体的魂魄,还将自己身上那好不容易求到的一枚仙丹,塞进了他的嘴里。
过后,我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谢应渊,在这世间为何有你这般痴傻之人?”
“你知不知道,你想要的爱,我根本给不起,我唯一能还的……便是这条命了。”
语落过后,我唤出一只鬼奴,将昏迷不醒的谢应渊丢进了鬼奴的怀中。
而后双手迅速掐印,在地上画出一道传送的法阵。
在法阵上的绿光幽幽亮起那刻,才对鬼奴下令道:“将他……”
“将他带去忘忧谷里,寻一枚忘情丹吧。”
“和谷主说,这枚忘情丹我先欠着,来日……再还。”
鬼奴抱着谢应渊的身躯,立刻消失在了传送阵里。
在他们走后不久,地上的传送阵才刚刚消散,一道闲散的脚步声,忽然从我的身后响起。
“哒——哒——哒——”
“哒——哒——哒——”
听到声音那瞬,我警惕地立马侧目,却见林寒霜慵懒的半倚在墙上,嘴角挂着鬼魅的笑意,捏着奸细地嗓子,唤了我一声:“——师姐。”
“你来做什么?”我对林寒霜投去一道冷眸。
她一蹦一跳地从楼梯上走下,声音娇俏中,带着些许谄媚与撒娇。
“师姐~你干嘛呀?”
“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没有之一了。”
“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只剩下了这副冷冰冰的模样,搞的好像我从前哪里得罪过你了呢!”
我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地提防着她。
在她即将靠近,正要抓起我的手臂撒娇时,不留痕迹地迅速侧过身去。
“林寒霜,你究竟有没害我,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我之间——”
“不必装作如此亲昵。”
说完这话,我正欲转身就走,却听她的音调忽然变得正常,还对我喝道一声:“站住!”
我停下回眸,她的脸上再次挂着妖娆又鬼魅的笑颜。
“师姐,我知道你在怨我。”
“怨我当年没能守住秘密,害得沈小将军的事情被师父发现,害他死在了师父千里之外的邪箭之下——”
“可是师姐,你该理解我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师父已经在逼问我了,我要是为了帮师姐守住秘密,而不说实话,那死在师父箭下的人便是我了!”
林寒霜嘴上是在道歉,可那压都压不下去的嘴角却是挂满了得意。
眼中的挑衅更是连藏都不藏了,仿若在说:“对,就是我故意向师父告密,就是见不得你好。”
“——可你又能怎样?”
林寒霜的挑衅,是想逼我露出马脚,逼我犯错,我又怎能不知?
这种时候,应该是我和林寒霜已经撕破了脸皮,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不得已维持着最后和谐共处的表象罢了。
我的双手按按攥拳,并未被其激怒,而是冷笑着问她:“你想说什么?”
林寒霜也不装了,微微勾起的嘴角笑不见底。
“说什么?”
“我想想啊师姐,我都差点忘了,我今儿个过来,到底找你想要干嘛了。”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是有人禀报我,在这七层地宫之下,见到有一名陌生男子,与师姐纠缠不清,一路从四楼追去了一楼。”
“他们还将那名男子的画像给画了下来,师姐你看,你认不认得他呀?”
林寒霜说话间,缓缓展开了手中的一张白纸,上面赫然画着谢应渊的面庞。
我的呼吸微顿,却是没有表露出任何破绽的露出一抹嗤笑:“呵,我当画的是谁呢,原来是他啊!”
“可是师妹,你莫不是忘了,我早就谨遵师父教诲,将他当作我修炼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将他的心骗了出来,当着师父——还有师妹你的面,吃了他的心吗?”
“即便是像他这样的大妖,没了心也照样会死,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了,又怎么可能会重现于世?”
“哦?”林寒霜轻轻挑了挑眉,笑意极深地问我:“师姐,您与谢仙可是在这世间相伴百年,人人称道又极为羡慕的一对妖侣啊!”
“他对你情根深种,明知被骗,还甘愿将心给你,你的心当真如此之狠,看着他死在你的面前,连一丁点反应也没有?”
“反应?”我目光幽冷的问她:“杀他的是我,在杀他时,我已经想好了一切,杀都杀了,还要什么反应?”
“——就连当年沈知初死在了我的面前,我也只是难过了一阵,后来知道师父所做的这一切也是为了我好,我不一样感恩戴德?”
“就像师父所说的那样,情爱,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了。”
“人生在世,唯有修成正果这一条正道,其余的皆是枷锁与垫脚石,时机成熟,丢了便是,不是吗?——师妹。”
林寒霜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似是想在我的眼里看出些许破绽。
可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后来所历的一切,即便再苦再痛,我也感觉不到疼了。
她又怎么可能,能在我的眼里看出任何破绽?
林寒霜的掌心忽然燃起一道熊熊火光,将这幅画像燃烧殆尽,而后轻轻甩了甩手中沾上的灰,阴笑道。
“林十五啊林十五,我可真是小瞧了你!”
“——只是呀。”
“——我是真想看看,你到底还能装下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