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来的流民之中，夹杂着一些黄袍的道士。
这些人就躲在后方，用那些略有些疯癫的人做肉盾。
他们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忽大忽小。
而流民随着话语或激动或安静，非常怪异。
王文辅掷出长枪，将一个黄袍人钉在城墙上。
他身边的人立刻从疯癫状态变得浑浑噩噩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顾千户已经顶在了最前方，将爬上来的人牢牢限制住。
但他带的兵也只是普通水平，比流民强上一些，但对上黄袍道士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王文辅让“一当百”的斥候们前去协助，自己则用弓狙击那些黄袍道士。
黄袍道士一死，周围的流民就可以当成人肉屏风了，根本不需要理。
城墙上的守军也发现了这个规律，开始调整攻击重心。
很快，黄袍军的攻击就被打退了。
两次攻击未果，黄袍军开始向后撤退，安营扎寨起来。
估计是之前觉得十万人拿下一个只有千人守军的小城轻轻松松，强行攻击了。
没收到想要的效果后，调整策略开始围城。
“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援军已经快要来了。”
王文辅看着退却中黄袍军，手中的箭矢不断射出。
很快，自己就能带着军队将这些人冲垮。
“太邪门了，这么个小城，竟然能挡住我十万大军的冲击。”
黄袍军此次的首领，天玄将军霍开山坐在高抬轿子上，将手中的香炉盖上盖子。
环绕在他身边的烟气稀薄起来，让流民们狂热的眼神黯淡下去。
“等城里的食物短缺，他们自然会开城投降的。”
他一名手下看着城楼上还在倾泻的箭雨，咬牙道。
霍开山叹了口气，让队伍继续后退。
到了晚上，灵山县城楼上灯火通明，执勤的士兵到处巡逻。
而黄袍军的营寨里同样点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王大人，飞鸽传书！”
杨井升手里捧着一只鸽子，送到王文辅门口。
王文辅正在练习，将刀入鞘后打开了门。
杨井升解开鸽子的脚环，将纸条递了过来。
“他们来的，比预想之中的快嘛。”
王文辅看了纸条后，用毛巾擦了擦汗。
“是赎罪军吗？”
杨井升询问道。
王文辅点了点头，穿好铠甲，带上全套装备。
“让斥候跟着，我们打一场夜袭战。”
平日都是自己破坏别人的夜袭，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赎罪军已经到达了灵山县的周边，但看到灵山县被围之后，立刻想到了夜袭，于是请求王文辅的指导。
“手绑白条，火起为号吗？还挺有感觉的。”
王文辅将纸条塞入口袋，跳上绝影的后背。
人衔枚，马摘铃。
“一当百”的斥候们知道要夜袭后，自动做好了准备。
“开门。”
王文辅来到城门口，顾千户已经接到通知在这等着了。
士兵推着绞盘，城门缓缓打开一个缝。
“顾千户，麻烦你守城了。”
王文辅穿过城门，回头说道。
“放心吧，祝你武运昌隆。”
顾千户手中拿着火把，橙红色的火光将他坚毅的脸庞照得分明。
“走。”
王文辅小声下达指令，随即没入了黑暗之中。
“一当百”斥候也跟在后方。
月亮躲在了乌云后方，唯一的火光便是黄袍军营地中的营火。
仿佛夜空中的启明星，给王文辅指示了最好的目标。
“原来他们隐藏在那，确实有想法。”
进入了战略视野的范围，赎罪军自动归属到了王文辅麾下。
他们隐藏在道路周围，林地成了最好的遮蔽所。
距离那么近，黄袍军竟然没有发现。
王文辅已经来到了冲击地点。
灵山县周边的地形他最熟悉了，带着队伍一路来到了最适合攻击的位置。
“这里再往前，对方再瞎也能看到了，刚好有一段距离加速。”
王文辅看黄袍军并没有异动，开始加速。
身后的“一当百”斥候跟了上来，没有战吼，没有呼嚎，只有轰隆的马蹄声。
黄袍军发现了这伙暗夜中的骑士，准备打响铜锣。
但王文辅手里的箭早就准备好了，即便岗哨有木板防护，还是被带气血的箭打穿，将里面的哨兵射死。
“嘭！”
绝影直接撞开了木栅栏的大门，冲进了黄袍军的营地之中。
“点火！”
王文辅抽出火矢。
火矢都是特制的，造价比普通箭矢昂贵许多。
光在箭头上绑上布条点燃，肯定是不行的，箭矢射出去火就被风压熄灭了。
火矢的箭头都是镂空的，里面填充了碳粉硫磺等材料，还用沥青和树脂封住，外层再缠一层浸了油的麻絮。
王文辅取出火折子，将火矢点燃，朝着七个方向射了出去。
后方的斥候同样如此，火矢点燃了帐篷，布袍和车辆，一时间火光冲天。
第一批冲出来的人是流民，他们聚集在营地的外层。
“敌人来了，快跑啊！”
他们慌不择路，径直撞向了重型骑兵的洪流。
骚乱引来了黄袍道士们的注意，他们从帐篷里冲出来，结成阵势。
“跑什么，给我收神！”
营地的中心发出一声钟鸣，这声音穿透了每个人的耳朵。
淡淡的烟雾笼罩了四周，刚才还在乱跑的流民眼神呆滞起来。
被火焰烧塌的帐篷倒了下来，火焰开始蔓延。
但即便被火烧焦了脚趾头，那些流民仍然站定原地。
“杀了他们！”
声音再次响起，刚才还站定着的流民突然暴起。
但普通人还是无法撼动“一当百”这些最低境界就是炼骨的斥候，更何况他们前方还有王文辅。
王文辅手上的弓箭不停射出火矢，有人来阻挡的时候拔出长刀砍杀。
营地一半的地方陷入了火海之中，黄袍军损失大量补给。
“营地起火了，是王大人！”
隐藏在树林间的赎罪军看到了火起，兴奋起来。
“慷慨赴死就在今日！为了王大人！”
赎罪军冲出了山林，朝着黄袍军的营地奔去。
王文辅已经看到他们冲了过来。
“之后就不用担心被包围了，现在去处理那个地方吧。”
王文辅把重心点放在了那个传出钟声的营帐。
火矢划着弧线飞向了营帐，“啪”的一声，火矢仿佛撞到墙壁一样在空中打出火花。
营帐的门被掀开，里面走出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