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来教,你凑什么热闹?”李老不满地看向王老。
“切,我还不是怕你教不好,来这儿盯着!”
王老毫不客气地反驳,顺便翻了个白眼。
“一来就看到你偷懒,欺负小孩子。”
李老脖子一梗,声音高了几分:“我说你这老头儿,懂个啥?这叫劳逸结合!”
“小兕子练字累了,我带她歇会儿,顺便指点指点小城阳,这不挺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
一旁,李婉满脸无奈,太阳穴突突直跳。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李婉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们。
“爷爷,王爷爷,你们再吵下去,这天都要黑了!”
小城阳和小兕子,两个小奶娃眨巴着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脸上写满了迷茫。
陈晨也赶紧出来打圆场:“两位老爷子,你们都是书法大家,各有千秋。”
“不如这样,虽然今天是李老负责教导,但是王老也是好心到来,要不,你们轮流教小兕子,让她博采众长,岂不更好?”
“哼!”李老和王老互相瞪了一眼,谁也不服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僵持半晌,李老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情愿。
“算了算了,虽然你这家伙违规,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争。”
“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谁也不许干扰对方的教学!”
“这还用你说?”
王老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显然对李老的“大度”并不领情。
两人暂时休战,又安静的看着李婉教导小城阳象棋一会儿后,便一前一后地带着小兕子进了书房。
小城阳有些担忧,拉了拉陈晨的衣角,小声问:“橙纸吖,他们不会又吵起来吧?”
陈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放心,没事的,对于书法他们比谁都认真,不会吵起来的。”
书房内,气氛凝重。
李老站在书桌旁,手握一支毛笔,笔尖饱蘸浓墨,正准备落笔。
王老则在一旁抱着胳膊,眼睛盯着李老的一举一动,似乎随时准备挑刺。
小兕子乖巧地坐在中间,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李老的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小城阳则坐在陈晨身边,拿出作业就开始写,李婉很是兴奋地接过了指导权。
“小兕子,看好了。”李老出声提醒,打破了书房内的寂静。
李老手腕轻悬,笔尖在宣纸上游走,一个个刚劲有力的“永”字跃然纸上。
“注意笔锋的提按顿挫,要写出骨力来!行笔要流畅,一气呵成。”
李老一边讲解,一边示范,笔走龙蛇,每一个笔画都力透纸背。
小兕子学着李老的样子,一笔一画地模仿着,小脸绷得紧紧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写了几个字后,李老停下来,仔细端详着小兕子的字,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
“好!比休息之前又进步了不少!不过,‘侧’法要再倾斜一点,‘勒’法要平稳……”
王老终于忍不住了,插嘴道:“老李头,你这‘永’字八法太拘泥了,笔画不够灵动!”
李老眉头一皱,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懂什么?这是基础,基础不牢,怎么能写出好字?”
王老不甘示弱,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基础重要,但也不能死板!你看你这‘永’字,像个木头桩子!”
“嘿!我说老王头,你这是存心找茬是吧?”李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王老毫不退让,针锋相对:“我这捺怎么就不稳重了?我这叫飘逸,懂不懂?”
“你那叫飘?我这叫稳中带飘,飘中带稳!”李老气得直跺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得面红耳赤。
小兕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声劝道。
“李爷爷,王爷爷,你们别吵啦……王爷爷,你先让李爷爷教嘛。”
王老哼了一声,暂时偃旗息鼓。
李老继续教小兕子,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瞟一眼王老,生怕他又跳出来挑刺。
过了一会儿,终于轮到王老上场了。
王老拿起一支羊毫,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小兕子,咱们不练‘永’字八法,练行书!”
李老一听,立刻跳起来反对:“不行!小兕子才刚开始学,怎么能练行书?这不是胡闹吗!”
王老得意地一笑,仿佛早就料到李老会反对。
“谁说刚开始学就不能练行书?书法要讲究意趣,不能死守规矩!”
说着,王老在纸上挥毫泼墨,笔走龙蛇,写下一行行云流水的行书。
“你看,这字多飘逸,多洒脱!”
王老得意地向小兕子展示着,还不忘挑衅地看一眼李老。
李老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王老的手都在颤抖。
“你这是乱弹琴!小兕子会被你带偏的!”
“我这是因材施教!”王老毫不退让,声音也越来越大。
两人再次争执起来,书房里又充满了火药味。
小兕子看着王老龙飞凤舞的字,又想起李老一板一眼教的“永”字,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她拿起毛笔,蘸了墨,在纸上认真地写了起来。
小兕子这回写的不是什么复杂的字,而是最简单的“一”字。
“李爷爷,王爷爷,你们看窝写的‘一’字。”
小兕子把写好的字展示给两位老人看,声音清脆。
李老和王老停止了争吵,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小兕子写的“一”字上。
“这‘一’字,窝用李爷爷教的笔法起笔,又用了王爷爷刚刚写的,好不好看吖?”
小兕子眨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两位老人。
李老和王老一愣,仔细端详着小兕子写的“一”字。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横,但确实融合了一点两人笔法的特点。
起笔稳重,收笔灵动,既有一点骨力,又不失飘逸。
“两位爷爷教的都很好,窝合起来哒。”小兕子的小脸上满是得意。
李老和王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丫头……”李老捻着胡须,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刚学就将我们两人的特点融会贯通?”
王老也捋了捋胡子,啧啧称奇。
“了不得,了不得!这悟性,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要知道,他和李老虽然都是书法大家,但两人的风格却截然不同。
李老讲究的是稳重厚实,笔法严谨,而王老则追求飘逸洒脱,笔意灵动。
平日里,两人为了谁的笔法更好,没少争论,谁也不服谁。
可如今,小兕子竟然将他们两人的笔法融合在了一起。
而且还融合得如此巧妙,如此自然,这怎能不让他们感到惊讶?
“小兕子,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老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