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竹笑得捧腹,指着院子里旁若无人的两人,对沈卿语道:“这二人的喜酒可以准备上了。”
沈卿语也笑,她倒是不反对这门婚事。自己和永乐接触到现在,觉得她心性单纯,虽然有小脾气,但只要好好哄,她还是很愿意讲道理的。
“王妃,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她压下声音道,模样颇为神秘。“我在这慈济局呆的时间不久,但总觉得这里多少有点问题。”
上个月,有个小孩失踪了,慈济局的管事嬷嬷说是那个孩子不听话跑了出去,肯定被拍花子带走了,而后就没再去找过那个孩子。
她觉得不妥,想报官去找,被那个嬷嬷训斥了一顿。
后来她去翻看慈济局的档案,发现每隔几个月,总会有小孩失踪,局里的人已经习惯了,都认同了嬷嬷的说法,认为是被拍花子带走了。
“我知道了,我后面会调查看看。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不要惹人怀疑,让自己陷入困境。”
沈卿语颔首,“我晓得的,王妃不用担心我。我还不知道让王妃参与进这件事,会不会给王妃带来不好的事情。”
沈卿语绞着帕子,模样纠结。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宋瑶竹,她就会安心。遇到困难,最先想到的也是向她寻求帮助。
王妃让她觉得无比可靠,她就像海一样,宽广辽阔,包容万象。
宋瑶竹吃完茶带着永乐离开,这小丫头逗人家成瘾了,也不看看再逗下去,人家都想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了。
坐上马车,永乐撑着下巴叹气。
“你是让我听我娘的话,可是崔家那边都和卢家将婚退了。现在和我娘挑黄道吉日上门提亲呢!再等下去,我怕不是真的要嫁给崔琰吧?”
宋瑶竹轻笑,“崔琰有什么不好?其父虽非高位,但也是出身名门望族,长得也是周正。”
宋瑶竹话还没说完就被永乐打断,“不要!我现在后悔的要死,当初就不该为了气我娘做出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情。”
她嘟着嘴,委屈万分。
宋瑶竹看着她,只有经历了才会长大。
“你不如去和你娘说,你不想嫁给崔琰,你娘定会给你想办法的。”
“我知道我娘肯定会帮我解决,可是我不想什么都依赖他们……尤其是,我之前为了嫁给崔琰,和我娘闹得那么难看……”
她不仅拉不下脸,也觉得羞愧。
唉,良心好痛。
宋瑶竹回到府上,收到了煜公的来信,信上说,他已查明,林家一案是崔氏为了倾轧土地暗中操控谋划的。但他通过和当地县官的关系,已经让其将此地献给陶家做礼。如今崔家竹篮打水一场空,知道地落在了陶家手上,说不得要记恨上陶氏。
宋瑶竹十分佩服煜公的能力,单枪匹马在江南竟然能和当地的地方官打上交道,还将崔氏的囊中物掏出来给陶氏,让两家结仇,也是一种本事。
煜公的信送来第二天,朝堂上便有人弹劾陶定邦,说有人在简州道看见有山匪用弩。此事非同一般,惹得朝野震惊。
“弩是管制器械,山匪怎么可能有弩?陶定邦怎么管理简州道的!”有官员愤懑道。
简州道若是出了问题,他们上京城危矣!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请派人去简州道查明此事真相!”
这些人还不知道陶定邦已经秘密押送回京,已经审过一轮,正等皇上的暗卫去简州道查明真相后回来,还他清白,即可官复原职。
宇文无极本不想此事公开,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一直在南境蛰伏的燕王。
若是他听说此事,趁机带兵北上,那他的皇位可就不稳了!
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将此事捅出来。宇文无极眯了眯眼睛,去看那名禀报此事的官员,决定了,以后压着他一点,不让他升。
净给他找事!
“好了!”官员们吵得不可开交,宇文无极抬手,众人噤声,等着皇上发话。“此事朕早已知晓,陶定邦已在京城受审,朕已派人前往简州道查明事情原委,待真相大白后再议。”
言下之意就是,这事出了殿便不许再讨论。
退了朝,宇文无极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李维给这位帝王端上来一杯茶。
“谢离危最近在做什么?”
谢离危去问户部要钱的事情还是让他耿耿于怀,开国时期欠下的钱,大家应该默认此事不存在才对。哪有皇帝欠一屁股债的!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还有佟谦,也不知道怎么做事的,都十几年了,竟然连这点账都解决不掉?
“逍遥王这几日都有去户部,说是想问清楚之前那笔钱什么时候能给。”
宇文无极捏紧了茶杯,脸上的不悦几乎让凝为实质。
“你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笔钱。”
李维倒吸一口凉气,沉声应了。
出了宫门,他望着天长叹一声。欠债还钱的道理是不适用于天子的,皇帝承认的债才叫债,皇帝不承认的债,他有的是法子让人忘记这件事。
他才出乾坤殿,便遇上了宋文悦身边的宫女。因为雍王,宋文悦险些落胎后,宇文无极便让她在宫内养胎,不许出宫。
一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二则是皇上不想见到她,若不是她,也不必让他的儿子去封地。
“李总管。”那宫女看见李维便迎了上来,宋文悦身边那一批宫人在除夕夜的时候已经死了一半,她是原先宫里殿外伺候的,提拔上去的宫女。“可是昭仪娘娘有吩咐?”
“娘娘在宫内实在无聊,想请公公能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娘娘,让皇上去见见咱们娘娘。哪怕皇上不想见娘娘,那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呢?”
李维看着这个小宫女,默了一会儿道:“皇上最近朝物繁忙,若是得空,自是会去看昭仪娘娘的。”
小宫女见他如此,只得回去这样回话,宋文悦当即将茶碗砸在她的头上。
“蠢货,这么敷衍的话你都听不出来,你还能做什么!”
“呀!妹妹怀着孩子,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