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嫔自从被禁足以后不说想着怎么查出真正的流言源头,反而真的在延禧宫里弹琴下棋,摘菜作画。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有了身孕被好好的养起来了,看起来哪里像是被禁足的。
只是不管是弹琴还是下棋,娴嫔仍旧戴着她的护甲,学习古琴的人看到这一幕只怕要心梗而死。
这日,娴嫔仍旧穿着那件灰色绣着粉花的宫装,独自在寝殿内弹着琴,惢心捧着茶进来忧心的说道:“主儿,都好几日了万岁爷那里还没有消息。王钦本就巴结着皇后娘娘和贵妃,他怎么会为您洗脱嫌疑呢?”
“您与其指望王钦,不如指望自己。奴才与太医院的江与彬江太医是同乡,奴才去找他帮帮忙也好过咱们在延禧宫受制于人。不然,奴才去求求李玉,他现在在公主面前正得脸,俨然成为了公主身边的首领太监,他不比从前在养心殿的时候差的。”
琴声戛然而止。
娴嫔扭过头看着惢心,看了许久突然就笑了。
她拉着惢心坐到自己身边,惢心拒绝却也不敢违忸主子的意思,只好只坐了一点点。
娴嫔拍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担心我再也出不去。只是我相信我与万岁爷的情谊,相信清者自清,他一定会找到真相还我清白。到时候不仅是皇后还是玫嫔,见到我都会低我三分,这才是我自请禁足的目的。”
惢心还是那句话,求人不如求己。
她总觉得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与别人手里没有安全感。
就算那人是皇帝,也不如自己给自己的安全感足。
况且主儿的嘴边总是挂着她与万岁爷的情谊,那都是多少年的事了,殊不知挂在嘴边的都不是真的记在心里的,心中的情谊才是最真的。
惢心叹了口气,“您相信万岁爷自然是好的,只是奴才不相信王钦。您看他当时在养心殿的模样,每一句话都将脏水往您的身上泼,不过是几名小太监而已,就能让您禁足,奴才是怕趁着这个机会她们让您再也出不来啊。”
娴嫔撇着嘴巴看了惢心一眼,似乎是在责怪惢心想的太多。
“不会的。我好歹也是个嫔,只是几句流言蜚语而已,她们想把我长久的困在这里是绝不可能的。”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安置吧。对了,阿箬呢,怎么不见她。”
提起阿箬惢心有心梗了,她抿了下唇,说:“自从您被禁足阿箬姐姐就成日呆在屋子里,不是绣花就是在练字,主儿,您说阿箬姐姐打的什么主意啊?”
“打的什么主意出不去也是白费,趁此机会若是能养一养她的性子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好了,你只需像平时一样偷偷看着她就行了,其余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惢心还想再劝两句,可是娴嫔已经将头扭了回去。
惢心一颗心总是不上不下的,她兀自觉得这次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就解了禁足。
正如惢心料想的一样,王钦可是听命于乾隆和富察皇后的。
他在潜邸的时候就见识过娴嫔仗着往日的情分将主子爷从嫡福晋那里拉走,现如今眼看着主子爷看到了皇后娘娘的好,他不扒着皇后娘娘而去帮娴嫔?
他又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况且和敬公主知道他对莲心起的龌龊心思,他要是敢对皇后娘娘不利,那位小主子只怕头一个饶不了他。
王钦可是一直陪在乾隆身边的人,他多聪明啊。
乾隆让他去查他也查,可每回乾隆问起他还是那句话:所有人都说最早的流言是在延禧宫传出来的。
就这一句话,就让乾隆歇了将娴嫔解禁的心思。
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玫嫔出了月子整日抱着璟盈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每次乾隆去长春宫都能看到她们母女,一想起玫嫔遇喜时受的苦,再看到璟盈比寻常孩子要瘦小的身体,乾隆就觉得对她们母女十分亏欠。
于是,娴嫔只能在延禧宫禁足,不管流言是不是她传出去的,既然找不到别人,就只能是她。
乾隆要给玫嫔母女一个交代。
这日,乾隆刚来到长春宫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听着里面的人还不少,慧贵妃、嘉贵人就不用提了,那都是长春宫的常客,玫嫔也是新客,只是听起来还有小孩子的声音。
王钦小声提醒道:“今儿上书房休沐,怕是几位阿哥和公主一起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乾隆是最喜欢见到兄友弟恭、母慈子孝的场景的。
他尤其执着于有嫡子、嫡女。
如今富察皇后满足了他的心愿,不仅儿女双全,还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妻妾和睦,他只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到达了顶峰。
他对于富察皇后再满意不过了,什么青樱、如懿的,暂时都被遗忘到了脑后。
如今,他只想享受天伦之乐。
乾隆没有让小太监唱和,他自顾自的走了进去,探着头就看见富察皇后正抱着璟盈,脸上都是慈爱。
慧贵妃站在皇后的身旁,拿着一只簪子在逗璟盈。
小孩子视力不太好但是却能听见,她随着簪子上的流苏发出的声音转动着脑袋,可爱的模样倒是弥补了先天的不足。
大阿哥、二阿哥和璟瑟正坐在一起吃点心,嘉贵人和玫嫔照料着他们几个,看起来简直是极为养眼的一幅画卷。
嘉贵人拿手指头戳了戳盘子,她羡慕的说:“如今皇后娘娘、贵妃、玫嫔都有孩子了,就连仪贵人也遇喜,就只有臣妾这个肚子还没有动静。”
“臣妾不求什么阿哥格格的,只想上天眷顾眷顾臣妾赐给臣妾一个孩子,也省的让臣妾这么羡慕你们。”
皇后和贵妃对视一眼,慧贵妃笑着打趣,“万岁爷最近去你那里的日子可不少,兴许你肚子里已经有了呢?”
“昨儿启祥宫还传出来伽倻琴的琴声,本宫在咸福宫可都听到了。”
璟瑟咽下一口点心,开口道:“伽倻琴?我也想听听,回头嘉贵人再弹的时候也叫上我呗。”
【明明伽倻琴是从古筝演变而来的,棒子国却不承认,我倒要见识见识那是个什么东西。】
乾隆蹙了下眉。
高丽不过是大清的一个臣国罢了,不论是吃穿住行还是琴棋书画都是从大清这里学过去的。
小宝说的不错,伽倻琴的确是从古筝演变而来的,怎么,他们竟敢不承认吗?
乾隆从门口走出来,富察皇后头一个看到他。
连忙站起身行礼问安,等到所有人行完礼以后,乾隆上前把璟瑟抱了起来。
“想听就让嘉贵人给你弹,你不是正在学习古筝吗,正好跟嘉贵人比试比试。”
璟瑟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我才刚学,嘉贵人从小就学到现在都十好几年了,我怎么可能比得过她嘛。”
乾隆弹了下璟瑟的额头,“不需妄自菲薄,你师从大儒,伽倻琴又是自古筝演变而来,从大清传到高丽的,你这个正品还比不顾赝品?正好皇阿玛也检查看看你最近有没有用功。”
璟瑟无法,她甚至有些后悔刚刚在心里说了那句话。
她肯定一定是乾隆听到了她的心声才这么执着的,早知道就不说了。
这不是把自己给坑了吗。
富察皇后也有些担心。
就像璟瑟说的,她学习时间不长,跟嘉贵人丝毫没有可比性。
可万岁爷将事情上升了一个高度,若是璟瑟没有发挥好只怕他是要觉得丢脸而生气的。
嘉贵人也苦不堪言,聪明如她,这个时候倒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发挥正常水平了。
乾隆看了眼嘉贵人,说道:“别愣着了,派人回启祥宫把你的琴拿来,永璜、永琏,你们二人来跟皇阿玛一起判别谁的琴技更胜一筹。”
大阿哥、二阿哥:我们已经够努力的减少存在感了,没想到还有我们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