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试试了,孤以为凭着阮家母女那自私自利的德行,恐是躲都来不及。”萧暮廷只一回就已明了了二人的脾性。
“那就这么办...”墨焰放低了声音告知黄立等人,若是阮家小姐不来,沈朗逸的事她便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等待的时间,云清依旧徘徊屋檐上,有好几次都差点滑倒。
屋檐下头,王若已经让衙役借了院里学子的被褥,层层叠叠的平铺在地上,若是云清真的摔下来也能做个缓冲之用,剩下的,便是看他的运气了,三层说高不算太高但也绝对不矮。
阮家小姐来的很快,后头跟着面色不虞的红氏。
她恨恨的瞪了墨焰好几眼,又在萧暮廷严厉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云清,你这是做什么,不嫌丢人啊,还不赶快下来。”阮文玉是被人威胁着才来的,口气自然不善。
一直喃喃自语的云清像是突然听到让他特别憎恶的声音,霎时便闭了嘴,只见他猛的回过头来,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贱人,你还敢出现,是不是又想颠倒黑白来利用我,上回你就是这般借机赖上沈朗逸!”
“嘶...”,众人惊呼,在场的学子不少,书院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在这了,云清口中的当事人也在。
“真看不出这阮家小姐竟然是这种人,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那是,云清只是靠自己的穷小子,人家沈朗逸可是侯府世子呢,不可同日而语啊。”
“也不知这云清口中所说的借机指的是哪个机,沈朗逸是否就顺水推舟了呢。”
“嘘,不要命了人家姐姐在这呢,那可是太子面前的红人!”
议论声源源不断的?传进阮家母女耳中,使得她们两人一个揪紧了帕子,一个早已经黑透了脸。
站在人群后的沈朗逸听不下去了,他是从头至尾不喜欢阮文玉,但也不想听到这些平日里读圣贤书的学子们当着一个未婚女子的面对其评头论足,像个市井长舌妇一般。
“各位还请听在下一句。”他果断绕开人群走上前去分辨。
“我不知云学兄与阮小姐到底有何恩怨,但尔等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当着人家面儿议论他人的是非真的好吗,书中便是如此教导我们的吗?”
此话一出,人群里的嗡嗡声倒是停下了,但屋顶上的云清却不干了。
他眼带厉色的瞅着沈朗逸,以嘲讽的语气道:“沈学兄永远都是这样,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抨击他人,自己则暗中行事偷偷的勾引姑娘。”
嗡一下,方才安静下来的场面,又开始响起嘈杂的议论声,甚至比原先的更大。
“你胡说,我何时何地勾引了姑娘,你给我说清楚!”沈朗逸气的脸都红了。
萧暮廷轻轻撞了一下墨焰,以眼神询问她是否要出手帮忙。
墨焰摇头,沈朗逸的性子端方清高,很多事情不屑去解释,不然也不会将阮文玉的事弄的复杂起来。
今日就是要让他自己去辩解,让他知晓不是所有事都能不去解决,只凭问心无愧就可以过去的。
沈朗逸的质问非但没让云清有一丝收敛,反而笑的更狂了。
众人就听他说:“你日日都在勾引姑娘,以往有个诗会、辩论会的,你哪次不是打扮的风流倜傥且表现的对她们不屑一顾,你此举不就是想凸显你的与众不同,将其余人都衬托的庸俗不堪吗!”
“这云清还真是不想活了,连平日里的谨小慎微都丢掉了。”一旁的吴东磊边说边看着他摇头。
听了云清的话,众学子不禁低头思忖起来,越想越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沈朗逸还就是这样的,对姑娘冷淡对同窗也不热情,在书院待了三年,交好的极少。
“看来他还真就是这种人。”
“人家是侯府公子看不上吾等也属常事。”
“如此清高何必在这里和我们抢资源,去国子监呗,那里都是皇亲国戚官宦之后。”
沈朗逸气的直喘粗气,他指着云清一字一句反驳:“我只是性情不喜交际就被你说成是故作清高相,不喜和小姐们多说话在你眼里便被解读成欲擒故纵,故意吊她们胃口博她们关注,横竖别人如何做在你眼里都是有问题的,都是挡了你的路,你自己自卑又懦弱与他人何干!”
“瞧瞧你今日做出的事,为了个女子要死要活,你这样的人就算中了举他日入朝也成不了个为国为民有担当的官儿!”
“啪啪啪!”一阵洪亮的掌声自萧暮廷那处传出。
等吸引的众人的目光后,他才慢慢踱到沈朗逸身侧,指着他道:“沈世子说的没错,自己的眼睛里糊了粪那便看谁都脏,哪怕所有人都为你让路,扶不起的阿斗也始终出息不起来,还有你…”
他指向高处的云清,“命是你自己的,要死要生悉听尊便,左右北昀的学子也不差你一人,就不要在这里引人注目浪费光阴了。”
话落,他转身便走,其余人见状也跟着他一道走了,太子殿下说的没错,有这个时间看云清在这里做戏,不如回去多温几本书。
“殿下,真不管了?”王若落后萧暮廷半步小声询问。
“不管了,他的人生他自己做主,若是人人遇到不如意都如此做来,府衙岂不是忙死了,不能开这个先例也不惯他这个毛病。”
墨焰边后退边靠着超于常人的视力观察云清的面部表情。
萧暮廷这番“激将法”很明显是起作用了,对方脸上挣扎的表情是那么明显,那里头有不甘,还有对阮文玉的不舍。
阮家母女此刻也正准备离去,阮文玉转身的那一瞬间,墨焰看到云清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叫住她。
见她越走越远,他终是挪动了脚步开始往屋顶后头的围墙处走,那里可以找到攀爬的地方回到地面。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了,墨焰的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他,她清楚的观察到云清的脚步倏地的停住了,紧接着便是眼神呆滞起来,就在墨焰发觉不对劲,想奔过去时,他已经从屋檐一侧一处没有铺被褥的地方,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