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华眼见这女子有些脸颊绯红,只是坐在距离月华夫人挺远的一张凳子上。顾振华这人本就不是纨绔之辈,这种奢靡的生活也不是他这种人能享受的。
月花夫人见客人扭捏也就少了许多调情之言,只听她温婉说道:大爷想听什么曲子?
顾振华更是害羞,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曲目,顾振华本不识声乐之说,曲目更是一个也不知晓。
月华见他不语,起身走出罗维给顾振华斟满一杯说道:大爷若是拿我取乐可是来错了地方,奴家卖艺为生你这般无语是否嫌弃我?
原来青楼女子也是有坐地分金之说,每日里在此吹拉弹唱者大有人在,顾振华点了牌子又不说曲,这让月华一文钱都得不到。
顾振华见她说的有理便道:你随意弹个曲目,我听来看!
月华也看出这粗鲁大汉,并不识声乐也就胡乱弹了一曲《玉树后庭花》。
顾振华自然没有心情去听,他正在琢磨如何骗过这些人,混进林镇他们的饭局。突然顾振华看着月华夫人慢慢的走了过去。
月花夫人弹罢一曲,见顾振华盯着自己脸上带出不悦。顾振华灵犀一闪轻言道:月华你认识东方秋艳吗?
月华莞尔一惊:六指秋艳吗,人家有张进士赎身,自然是自由身了,似我这身居牢笼的金丝雀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顾振华听她知道东方秋艳于是才说:你道秋艳自由好,她现在有家难回,有夫难聚。
怎么得你认识秋艳妹子?
正是受秋艳妹子相托才来此镇上。
我怎么听说,秋艳现在吃了官司,林公子想收她当添房呢?
秋艳所有遭遇顾振华简单说给月华,没想到月华也听得感动的落下泪光,顾振华又想到一个绝妙办法,诓出林镇。
这时门上有鸨妈砸门喊道:哪里来的吃白食的主,敢在翠香楼里撒野。一声嘈杂将门拉开,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妇,冲入月华夫人的房间。
此时房间内月花夫人稳坐罗维,顾振华被月花夫人施以装束,已然换了一副样貌。顾振华见鸨妈冲了进来,正在污言秽语便一把抓住压在桌上怒道:去叫管事的过来,怎么青龙会总舵来人还要银子吗?
这鸨妈一听大为惊叹:啊……原来是总舵大人我这就去叫郑天寿来!这鸨妈借此机会溜之大吉。
不多时那个鹤眼龟公急忙来在闺房之内,一躬到地奉承道:不知总舵来人,郑天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顾振华心知这条计策还算可以,但是不能长久,一但发生质疑顾振华则无言以对。
这时郑天寿发问:敢问大人如何称呼,此前吕老鬼也没有任何通知。
顾振华也怕他起疑,仔细搜索记忆中青龙会有些名望的人物,突然开口说道:我是楚天行,这次途经乌江镇,今晚才过来歇脚,刚才在门口人多眼杂并没有说清来意。
顾振华还怕他胡思乱想又继续道:现在翠香楼生意如何?账目如何?这些事我得过目一观。
郑天寿一听有些慌张道:翠香楼账目现在就在三楼翠屏阁,县太爷与胡通判还有林镇公子都在,这些事您还是问他们吧!
显然是这三人都在中饱私囊,这个郑天寿八成也得了不少好处,现在一推六二五打算不趟这浑水。
顾振华心中暗想:原来这翠香楼的暗股挺多,这样一来自己也能勒索一笔。于是脸色一沉:吕老鬼知道你们这么干吗?
郑天寿含糊其辞:可能不知道吧。他心里也不知怎么回复,如果回复错了这日后砸了饭碗是小,弄不好小命都得丢了。
吕老鬼不在翠香楼吗?
他去了泸州分舵,说十多天才能回来。
顾振华走到郑天寿耳边,一把抓起他的衣襟低声道:你不拿钱财打点一下,是不是等我回去揭发你!
郑天寿一听脸色和善道:全听楚爷提点。说着话急忙转出门外,过不多时郑天寿与刚才那个随从一同而来,郑天寿满嘴奉承着,那个随从端着一个朱木漆盘,上面盖着丝绸纱巾。来到顾振华面前,郑天寿扯下纱巾,上面摆满五十一锭的银元宝,大概估算要有三五百两。
郑天寿奉承道:楚爷难得提点天寿,这些银子只当孝敬楚爷的。刚才那个随从急忙扣头如捣蒜:楚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所有银两小的都如数奉还。
顾振华眼见这些钱财颇为心动,原来经营青楼竟然如此来财,难怪青龙会发现的这么快!
顾振华让他们将银子放在一旁,然后又问:林镇公子是否在翠香楼?你去告诉他就说方天化让我带东西给他,让他到城外霸王祠来。
顾振华虽然让月华给自己弄了装束,但是还是担心如果被林镇看出来,在翠香楼打斗起来,一但城门关闭自己就成了瓮中之鳖,无处栖身了。若是诓出林镇这倒是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郑天寿道:真是不巧,林镇公子今天受伤了,他在宴请胡通判与县太爷,我………郑天寿说到这顾振华脸色很是难看。
你只管告诉他,今晚我在霸王祠等他,如果来不了,我明天可就走了,回去自然也是如实告诉方天化。
顾振华说完起身将银子打包,留给月华夫人一个五十两的元宝。收拾好了顾振华起身要走,郑天寿拦住道:楚爷今晚不在这歇息吗?
我是来这执行任务,不是来这消遣。
好极好极,那就恭送楚爷了。郑天寿迫不及待送走顾振华,另外还要飞鸽传书吕老鬼将此间事情详细汇报。
顾振华背着银子往外走去,此时三楼翠屏阁正好开门,林镇走出手扶栏杆招手道:郑老龟派人去看看刘总铺头到底回来了没有?
郑天寿此时见林镇出来心中自也舒心,这样让楚爷与林镇公子有事直接交涉,也免得自己从中难办。
顾振华也停下脚步看着三楼林镇,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持之下郑天寿说道:林镇公子这位是总舵楚爷,说您师父托他带东西而来,正好您是与楚爷同去吗?
林镇一头雾水,看着顾振华有些面熟,但一时没有想起是谁,此时林镇也是多喝几杯已然有些醉意,开口问道:楚爷?那正好请楚爷上来一同喝上一杯!
顾振华怒气发作:林公子好大的架子,方天化也不敢与我如此说话,你竟然这样放肆。顾振华想借机会将林镇诓出城外,又继续道:你师父托我带的东西在霸王祠,你若不来我就执行任务走了。
林镇莫名其妙,师父带东西怎么还不直接让人带给我,难道是有什么机密通知。林镇脑子略微清醒又说道:楚爷稍后,我就随你同去。
林镇嘱咐郑天寿去照顾县太爷与胡通判,自己来在楼下。顾振华故意走出翠香楼,在暗处等他。
林镇走下楼来,正碰上一个女子,他见林镇慌张体恤说道:林公子慌慌张张的这是要去哪?
林镇一看这女子是刘总铺头的粉头郑玉娥便说道:正好,玉娥一会儿总捕头回来让他找我,我们在三楼翠屏阁等着他呢!
林镇话毕,走出翠香楼与顾振华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