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气氛瞬间凝固。宋谨之猛地站起身,眉宇间凝结着担忧,“土匪?消息可靠吗?”
报信人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千真万确!小的亲耳听到他们议论,说咱们这儿聚集了不少人,还有些值钱的玩意儿,是块肥肉……”
这消息如同惊雷炸响,原本寂静的工地顿时喧闹起来。
惊恐的低语声此起彼伏,如同夜风中摇曳的鬼火,飘忽不定,却又让人毛骨悚然。
林悦的心也沉了下去。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难道又要被打破了吗?她握紧了宋谨之的手,指尖冰凉。
“大家不要慌!”宋谨之高声喊道,试图稳定人心,“我会保护大家的安全!”
然而,他的话语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人群中,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保护?怎么保护?就凭你手里那几杆破枪?人家可是土匪!刀枪不入,杀人如麻!”
这声音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恐惧。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
“是啊,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难道又要开始逃亡了吗?”
“我不想死啊!我还有妻儿老小……”
“宋公子,我们还是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些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再次逃离。
林悦和宋谨之苦苦相劝,却无济于事。
看着曾经充满希望的面孔如今写满恐惧和绝望,他们的心如同被刀绞一般疼痛。
无力感像潮水般涌来,将他们淹没。他们倾尽所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园,难道就这样毁于一旦吗?
夜色更深了,寒风呼啸,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能为力。宋谨之独自一人站在了望台上,眺望着远方漆黑的夜幕。
“阿悦,”他低沉的声音在风中飘散,“我们……真的能守住这里吗?”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望远镜,手背上青筋暴起。
远处,似乎有几点火光闪烁……
宋谨之巡视着简陋的防御工事,心一点点沉下去。
几袋沙土,几根削尖的木桩,这就是他们全部的防御?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人数,青壮年不过百人,老弱妇孺却占了大半。
面对即将到来的土匪,这些防御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焦虑,转头看向身边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人,“火油准备好了吗?”年轻人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只、只有几桶……”
“几桶?这怎么够!”一旁一个精瘦的男人阴阳怪气地插嘴,“宋公子,就这点东西,还想挡住黑风寨的弟兄们?我看不如早点投降,说不定还能留条活路!”他身边几个同样精瘦的男人也跟着附和,言语间满是讥讽和对土匪的畏惧。
宋谨之强忍着怒气,他知道这些人曾经也是流民,在黑风寨的阴影下生活了很久,早已被吓破了胆。
黑风寨,附近十里八乡的恶霸,人数众多,据说寨主武功高强,心狠手辣。
这些流民提起黑风寨,无不闻风丧胆。
宋谨之的脸色愈发阴沉,巨大的差距如同大山般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时,林悦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包裹,“喏,这是你要的东西。”宋谨之打开一看,是一些颜料和几套样式古怪的衣服。
他不解地看向林悦,林悦神秘一笑,“别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夜幕降临,火把的光芒在山脚下闪烁,那是黑风寨的先锋部队。
林悦指挥着众人将稻草人穿上盔甲,涂上油彩,远远看去,还真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又在周围设置了一些木头和树枝伪装成拒马和陷阱。
土匪先锋抵达新家园外,看着森严的防御工事和“士兵”们肃穆的神情,不禁有些迟疑。
为首的小头目嘀咕道:“怪事,这破地方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了?情报有误?” 他不敢贸然进攻,连忙派人回去禀报。
林悦和宋谨之则趁着土匪犹豫的时机,率领真正的勇士们从侧面发动突袭。
出其不意之下,土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看着溃逃的土匪,百姓们欢呼雀跃,对林悦和宋谨之的智慧和勇气赞不绝口。然而,林悦望着远方,眉头紧锁。
宋谨之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怎么了?”
林悦指着地上散落的草药,低声道:“你看……” 她捡起一株草药,放在鼻尖嗅了嗅,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