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顶,往昔那七栋茅草屋已然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在古树参天大树掩映之下,影影绰绰的木制阁楼。
几缕白云悠悠飘过,更衬得此地清幽安逸,仿若仙境,散发着几分超凡的仙气。
独臂老人不负所诺,将茅草屋尽数拆除,精心建造出了这栋木制阁楼。
阁楼之内,崭新的木架之上,已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些线装书。
那些线装书数量虽不算多,且看上去略显残旧,有的甚至还带着明显的火烧痕迹,然这却皆是老瞎子兑现承诺的有力证明,只待龙渊前去九重云霄参与融灵秘境试炼归来后,予以检查。
只是时光匆匆,秘境结束时间,已然过去一个多月,可始终不见柳如龙的飞剑归来,这让他们心中不由得满是担忧。
“独臂老儿,回来没有?”老瞎子眼眶中空空如也,只能出声询问。
“死瞎子,急什么,说不定是龙渊那小子瞧上了哪家的小姑娘,柳疯子正带着他上门提亲去了,”独臂老人亦是满心无奈,他心中实则同样担忧,只是未见飞剑回返,也只能以这般言语自我打趣。
他们与在山门苦苦守候的老瘸子一般,皆未前往九重云霄,加之多年来与其他宗门毫无往来,对九重云霄之事全然不知。
只听老瞎子幽幽叹息一声:“我也不敢奢望龙渊真能有所收获,别的宗门弟子动辄十几人,我只盼那小子别出了什么意外就好。”
“说不定真能给咱拐来一个小媳妇呢?”独臂老人依旧满脸憧憬,“如此一来,我们青云剑宗便算是有后了,让他们多生几个,我们每个老家伙带一个。”
“带一个哪够?”
一声惊喜之声陡然传来,“最少也得给我带上几十个。”
龙渊如一阵风般飞速跑上山顶,并未听到独臂老人先前的话语,只闻得“每个老家伙带一个”,便连忙接话。
“回来了?”老瞎子一听,立刻从阁楼内跃出,一把紧紧拉住龙渊,“小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独臂老人拉着龙渊上下仔细打量,见其气质有了明显的改变,不禁连连点头,“小子,有成长,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老瘸子随后赶来,“那是大喜,大喜之事,柳疯子,赶紧来与他们说说。”
“别急,别急,”柳如龙一脸无奈,然嘴角却满是笑意,“才刚回来,都还没缓上一口气。”
“少来,赶紧的,”独臂老人一听还有大好事,赶忙递上一碗热茶,“快,喝了,赶紧说。”
众人听闻柳如龙讲述当时呆萌小黑虫消失不见时,皆屏住了呼吸,仿佛能真切感受到他那时心如死灰的绝望状态。
待听到秘境结束,出来的弟子四处寻觅,却不见龙渊身影时,他们亦能体会到那种希望破灭的黯然神伤。
虽说此刻已然见到龙渊安然归来,可那种感同身受的情绪却依旧萦绕心头。
直至听到最终的排名公布,得知青云剑宗在融灵秘境与通灵秘境融合之后,竟荣获排名第一,老瘸子、老瞎子和独臂老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听错了。
然当看到柳如龙将九块上品灵石一一掏出之时,几人又再度屏住呼吸,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瞬间笑作一团,相互拥抱又蹦又跳。
对于柳如龙做主拍卖血红珠一事,三人皆无丝毫异议,反倒纷纷夸赞柳如龙当机立断,称此举甚是英明,言那血红珠留在他们手中亦是无用。
见此情形,龙渊不禁一阵无语,嘴角微微上扬,“柳老、瘸老、瞎老、独老,你们这便满足了?”
“什么意思?”四老皆是一愣,连忙回头,老瘸子更是一个箭步跃来,“小子,你莫不是还藏着什么宝贝?”
“血红珠啊,”龙渊嘿嘿一笑,再次掏出四颗血红珠,分给每人一颗。
“你还有?”柳如龙亦是震惊不已,满脸的不可置信。
血红珠拍卖之时的激烈场景,依旧历历在目,他深知那些宗门长老对其的觊觎之心。
“嗯,”龙渊点头,略作思忖后,并未将所有的都拿出,只是又取出六颗,“还有这六颗,都交予你们,看看能换得些什么。”
“你共得了多少颗?”老瞎子那空洞的眼眶之中仿佛都满是激动之色。
“五十颗的模样,”龙渊吐了吐舌头,又赶忙缩了回去,“除了送出去的那几颗,卖掉的几颗,如今拿出的十颗,其余的我全部吃掉了。”
“你吃了三十颗?”独臂老人大惊失色,“没有中毒?”
“小蝴蝶帮我吸走了毒素,”龙渊再次耐心解释。
几人这才重重地舒缓了一口气,柳如龙更是重重地一巴掌拍在龙渊肩头,“小子,你可吓死我了。”
“别吓,别吓死了,”龙渊嘿嘿直乐,又掏出九个花瓣,“瘸老,这能炼制什么?”
“食人妖花的花瓣?”四老几乎异口同声,“你连这都能弄回来?”
“怎么?真有好处?”龙渊依旧对此不甚了解。
“炼制衣服,水火不侵,”老瘸子连忙说道,“每个花瓣皆能炼制一套。”
“那就好,”龙渊这才放下心来,此前生怕带出的东西毫无用处,略作犹豫后,他又将两根触须掏出,“这个呢?”
“食人妖花的触须?”柳如龙见状大惊失色,“不是都已砍断了吗?”
“这两条没有,”龙渊并未详述细节,“瘸老,有用否?”
“给老瞎子,”老瘸子不假思索地说道,“让他融合。”
“融合?”龙渊愈发困惑。
“对,便是融合,”柳如龙一脸肯定,“食人妖花根系发达,触须便如同其眼睛。让老瞎子融合,正好一只眼睛一根,可代替其双眼,还能驱使食人妖花守护青云山。”
“复活食人妖花?”
龙渊险些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食人妖花的恐怖,他可是记忆犹新,当初为斩断其七根触须,可是耗费了他几十年的寿元。
“不错,”老瞎子郑重点头,“只不过其守护范围不可过大,免得招来他人抢夺,守护之地,你看选于何处?我好利用触须布阵。”
“我说合适吗?”
龙渊看向四老,“我对青云山还不太了解。”
“你是宗主,你说了算,”老瞎子一脸坚定。
“不错,”独臂老人点头,“没有你,我们几个老家伙还不是虚度时光?”
“龙渊,字都题了,这个当然还是你来,”老瘸子呵呵笑。
“龙渊,我相信你,”柳如龙再次表示出坚定。
“我说错了,四老你们可别怪我,”见此,龙渊知道根本推脱不了,转头看向那遍坍塌之处,“青云剑冢虽已坍塌,但那曾是我青云剑宗所有剑魂的安息之所,往昔鼎盛之时,剑冢内剑气纵横,仿若星辰璀璨,无数剑魂在此沉眠,等待有缘弟子前来。周围更是铭刻历代先辈的剑道感悟与英勇事迹,那是激励我青云剑宗弟子前进的动力,如今虽然坍塌,却必须重建,这是我青云剑宗根基所在,亦是未来发展的重中之重。”
四老听闻,皆郑重点头,神情庄重,显然十分认同,也知道龙渊的话中之意。老瞎子更是迫不及待追问,“还有呢?”
略加思索,龙渊转头看向山下,一指山门,“山门,乃是弟子踏入青云剑宗第一道门槛,象征着新生与希望。每一位真心前来此处的弟子,都带着对剑修的憧憬与梦想,我们既要用心呵护他们的初心,为他们指引方向,又要通过重重考验,锤炼他们的意志,让他们明白青云剑宗与别的宗门区别所在,同时还能御敌先机。四老,你们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