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么知道你们公主府会没后手?”刘三度勉强把雾气捏了个人形。
满地扒拉,收拢自己的碎骨头,看着那个凄凄惨惨。
“别装了,好歹你也做过死魂,赶紧想想它有什么弱点。”杨九打断他的表演,又不是没见过这里实景什么样。
这俩死鬼的尸骨在坑里就没动过。
“我...经验不多,毕竟,我还没真死。”刘三度像个第一次被面试的学生。
“眼下死域已开,按说是跑不了的,但当年罗凌菲殿下,不但进入过,且出来了,而且,还把那死魂打散过。”
刘三度抬眼看向杨九。
“所以,你就以为我们也有办法?”
“既然有人能做到,那就肯定有办法,以前是没人这么做过,但几人她能做到,其他人只怕也差不多。”
其他人......众人再次看向杨九。
你们指望邱映容也比指望我靠谱吧?我是这里境界最低的,杨九摇头。
“您这样子,不像没办法吧?”刘三度不甘心,“虽然这女娃境界最高,但这一脑门汗可不是装的,
这个翻书的,死气吃了一肚子,恐怕寿数折了不少。
这俩人魅更狠,都直接把自身化了灵火,再补不上生气,就要给自己烧没了。”
“只有你!”刘三度飘到杨九面前,“你这样子,分明没把这当回事啊!”
“是啊,主上,您肯定有办法吧,我们都知道您的法术要准备些时间,是不是您嫌弃我们有事瞒着,逗我们的?”
包玄一边嚼着丹药,一边哀求。
“快想办法啊,我的爷,我的驸马爷!”刘三度更加焦急,“我以为们试探我呢,跟杨季德可真拼命都过了。
你看他暂时没能融合完成,那是我把吞修士灵性,囤积下来的生气都打光了。”
“所以主上,您这整天风轻云淡的,也不是每次都有把握?”邱映容眉头直皱。
“嗯......”杨九点头承认,“当时白虎大煞,我只是借势,损失你们也看到了,这东西,
他的死气太厚,我其实试过了,度亡咒没起作用。”
他平静的像在拉家常,随手伸出大拇指,凝聚真气,画四五纵横法阵,
再中指微竖,起法指,在空中手书开地门符。
地门符还没完成,四五纵横法阵已经被浓郁的死气侵蚀消散。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他又看向正在融合死气,或是正被死气侵蚀的杨季德,口诵出声。
“停下!驸马爷,我哥俩怎么一听这声音,只觉得不想活了!”人魅化的青焰突然剧烈燃起。
“不对!你这是什么法术?我,我怎么会突然觉得,就此消散是件好事?这不是我本心,你这是什么邪法!”
包裹刘三度的雾气裂了个口子,一个颜色驳杂的灵体缓缓升起,随即被大团死气围了过来。
杨九赶紧收口,那灵体一扭,躲过死气,钻进软绫剑里。
失去约束的死气没了控制,飘向半空杨季德,他看来并未失去灵性,突然大增的死气让他一声惨叫。
却是气焰更盛,地上鼓起一个个土包,有什么东西似乎要钻出来。
“就是当时您对付李时的法术?”包玄眼一亮。
“杨府的役兽,当时也是这法术?”邱映容眉头轻皱。
“嗯......”杨九点头,他真觉得这次没法,意念是投向杨季德的,却差点把自己人超度了。
“道门封闭这么多年,还真找到遏制死魂增多的方法,却不想,这救世之人,就要死在这里了?”
两个人魅又飞了回来。
“算是吧。”杨九把软绫剑一扔,向他们抱拳:“诸位,永......”
“其实,办法是有的,对吧?”杨九告别的话被人打断了,包玄边张嘴边吐黑气。
“是,但你就此丢命的概率,九成九。”邱映容难得搭理他一句。
“你呢?”包玄招过小车大小的书册,随手撕下一角,直接往嘴里塞。
“九成五。”邱映容双鞭扔到半空,淡红雾气再次升腾,把杨九等人全罩在一起。
雾气包裹住包玄,马上开始变色,化为液体滴在地上,等再次散去,包玄已经恢复正常。
“好大生机!”两个人魅的青色火焰,像两个漏勺,淡红雾气被他们大团吸入,颜色逐渐由青转红。
“嗷!”伴着一声巨吼,一具血红身躯缓缓站起,把邱映容托在肩膀上,几乎与杨季德的黑云平齐。
“也没人关心咱们哥俩生死......”由青转红的火团“嘭”的往地上一砸,迅速往四下扩散。
吱!地上的土包被突然顶开,不知多少虫豸钻了出来,一边惨叫,又迅速被烧得卷曲焦黑。
随着这火焰漫延,邱映容的仙域也在死域中撑开更多空间。
“驸马爷,后面交给你了。”人魅声音传来,火焰迅速收拢,遍布的的死气被他们裹挟吸收,
空气突然一清。
包玄张了张嘴,却只“咯咯”几声,一副病入膏肓,就要咽气的模样。
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他对着书册一拍,书页散落,纷纷扬扬的贴向邱映容仙域。
本是在死气压制下,一直摇晃的雾气领域,开始慢慢稳固,他的脸上再次浮现黑色,看上去像墨汁写下的文字。
邱映容的仙域更加凝实,血肉翻涌,充斥整个空间。
杨九呆了呆,想起那短暂做五脏神的日子。
“嘿!”血色巨人伸手抓起一团红色,迅速化作一条十几丈血矛,重重扎向杨季德的雾气大脸。
杨道爷的座椅突然一空,他下意识的用桩功立住身体,却又一松劲坐在地上。
“逃吧!”邱映容重重叹气,声音在空间中四处震荡。
随着她话音落下,包玄擎着巨大笔杆,也向半空砸去,带下大片墨迹。
“呜......”人魅的喊声像受了莫大冤屈的怨鬼,阴冷呜咽,猛扑到杨季德身上,火焰中露出一张空洞大嘴,狠狠撕扯下去, 咬下大团死气。
不是,你们怎么说死就死啊?这反差都没给我一点缓冲!
这算不算强买强卖?
你们随手把我祭了逃命我都不奇怪,最后竟然豁出一切,就为了让我这求生欲望最低的活下去?
一向与所有人都刻意保持距离感的杨九,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他一直不认为这是自己世界,
也不存在可以让自己感到亲近的人。
三清在上,他死乞白赖的挣扎着站起来:又得拼命,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