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武比的推进,鸦羽宗接连派出付柔、苍礼和玄祁应战。
三人配合默契如行云流水,玄祁手中的火焰在空中划出赤色轨迹,所过之处连青石板都被熔出焦痕。
“鸦羽宗,胜!”
长老的宣告声中,付柔的神来锤正悬在对手鼻尖三寸处。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几个年轻修士还激动得踩碎了木制看台,引得上清宗好几个弟子有些不满。
高台上,迟陵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眼睁睁看着一个无极宗弟子被苍礼一剑挑飞了本命法器。
那柄淬炼了三十年的寒铁剑在半空中碎成了齑粉。
“下一场,鸦羽宗对阵天音宗!”
长老的声音刚落,广场上顿时一片哗然。
迟陵霍然起身。
他分明已经安排好让天音宗对战实力较弱的宗门,又怎么会对上鸦羽宗?
别人的力量他不清楚,但是鸦羽宗的这几个他还能不清楚么,这几个人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若是他们选出三个最强的,天音宗一定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毕竟现在秦墨不在,他们需要稳步前进才是,突然改对手,只会让结果变得不确定,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天音宗……如今还不能掉出四大宗门之列。
到底是谁换的!
想到这,他猛地看向了周围的人,下一刻,肩上就出现一只手,把他重重按了下去。
迟陵抬头看去,便看到付枭站在一旁,他皱起眉头,传音入密,“是你让人调换了顺序?”
付枭看向了迟阮阮,意味已然很明显了。
迟陵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这段时间付枭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玄天宗最近的状态不太好,笃定他们这次一定会垫底,让他不必担心此次大比的结果。
他也曾怀疑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但如今天音宗的状况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擂台东侧,迟夭攥紧了千菱伞。
“大师兄,让我去。”她知道鸦羽宗下一场对战的是天音宗。
苍礼眉头微皱,抬手按住了迟夭的肩膀:
“小夭,天音宗内有魔族,你还是不要上场为好。”
晏紫汐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下迟夭的脸,“小夭儿,你大师兄说得对,天音宗不想退出四大宗门,自然会想方设防地赢得比赛,你若上去,免不得要被他们针对。”
付柔见迟夭脸色犹豫,把锤子抗在肩上,“小师妹,你要真想上,咱还能怕了他们不成?我们此次本就是为了来找他们猫腻的,比试点到为止,看着来便是!”
迟夭微微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她紧抿着嘴唇,伞面流转的月光映得小姑娘眉眼如霜,“小夭还是想试试,我猜这次天音宗一定会派出迟阮阮,我和她之间,有些事情,该有个了结了。”
苍礼看着迟夭倔犟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宠溺。
他无奈地点点头,“好。”
林行幽上前,冷声道:“我陪阿幺上去。”
“那我也去!”玄祁举了举手,“小爷跟天音宗天生不对付,让我去过把瘾!”
晏紫汐看着两人都陪着小夭儿胡闹,忍不住捏捏眉头,“好,注意安全。”
擂台上。
迟阮阮一袭白衣,唇角噙着甜甜的笑意:“姐姐终于可以和阮阮光明正大地比一场了,开心吗?”
说着,她指尖轻抚腰间长鞭,鞭梢泛起诡异的血色光芒,“但是这次,大家都是为了宗门而战,阮阮不会手软哦。”
迟夭握紧手中由千菱伞幻化而成的长剑,那剑身泛起冷芒:
“是你在抽签上动了手脚。”
“那又如何?”迟阮阮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姐姐难不成是怕了?”
话音未落,玄祁手中一道火光朝他们轰了过去:
“小师妹,别跟她废话,打!”
林行幽手中藤蔓如灵蛇般窜出,瞬间缠上风止羽的剑刃:“听说你是天音宗年轻一辈第一剑修?让我领教领教。”
迟阮阮侧身躲过迟夭的剑刃,怒目看向旁边处处对迟夭留情的风止羽,“二师兄,我来跟姐姐打!你去解决另一个!”
风止羽眸光复杂,但很快又被林行幽的藤蔓啪一下抽到了背脊,顿时回了神。
擂台上剑拔弩张,火花四溅。
迟阮阮手中长鞭一抖,鞭梢泛起诡异的血色光芒,如毒蛇吐信般朝迟夭袭来。
迟夭身形一闪,长剑划出一道清冷月华,与鞭子相击,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姐姐的修为倒是精进了不少。”迟阮阮轻笑一声,长鞭如灵蛇般缠绕而上,逼得迟夭连连后退。
迟夭稳住身形,剑势一转,化作漫天剑雨。
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迟阮阮的要害,却被对方轻松化解。
“可惜,还是太弱了。”迟阮阮眼中闪过一丝讥诮,长鞭突然暴涨,化作九头蛇影,朝迟夭扑来。
迟夭挥剑格挡,却被蛇影震得连连后退。
她咬紧牙关,灵力在经脉中奔腾,剑上也淬上了火,竟逼得蛇影寸寸碎裂。
“有点意思。”迟阮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一声,“不过,姐姐的修为本就低于我,不过是螳臂当车!”
她身形一闪,瞬间贴近迟夭,长鞭如毒蛇般缠上迟夭的腰际。
迟夭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擂台边缘,耳边一阵嗡鸣。
“姐姐可知道,”迟阮阮瞬间贴近,欺身而上,压低了声音,在迟夭耳边轻语,“你那个小乞儿朋友……其实是我让人背着爹爹娘亲去杀的。”
“她叫什么来着?哦,好像是……铁蛋?”
迟夭霎时间瞪大了眼睛,眼中飞速闪过一丝痛意,两眼瞬间通红,“你说什么?!”
迟阮阮看到她痛苦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就在你被接回来的第一日,我就打听到了你的全部,我就是要让你失去所有!谁让你非要跟着爹爹娘亲回来夺走我的一切呢?我失去了爹娘的爱,你又凭什么得到?”
迟夭脑子有什么东西嗡地一声炸开,握剑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迟阮阮!”她怒极,周身灵气大盛。
剑势陡然凌厉,朝迟阮阮直直而去。
然而迟阮阮毕竟是元婴期,长鞭如毒蛇吐信,迅速挡掉了她的剑,而后,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砰!”迟夭被一鞭抽中肩头,疼痛迅速传遍全身,有鲜血瞬间染红衣襟。
她踉跄后退,被林行幽抽空伸出的藤蔓稳稳接住,木系灵力在她身上流转,眨眼间肩上的伤,便恢复如初。
可刚等她站起身,却见迟阮阮手中多出了一枚染血的木铃铛,迟夭眼眸骤缩。
——那是她亲手做了送给铁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