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是不是真的显灵姑且不说,但杨七爷死得蹊跷到祖宗都忍不了是肯定的。
“当夜,杨七爷的房间里突然爆出一阵青绿色的火光,然后他老人家就……”几个大婶同时露出恐怖的神色。
“自燃?”简姿试探性地问道。
所有人齐齐点头。
简姿和苏苏酥对视一眼。
杨莫升和杨七爷竟然有可能是同一个异能者杀害的。
之所以说是“老祖宗显灵”,则是因为除了杨七爷的身上蓦然自燃,产生了幽幽绿光,其他地方竟然没有任何损坏。
“七爷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啊!那么大的火,他愣是没往其他地方跑,还保住了祖宗的牌位。可偏偏他守夜的房间也没着,就着了他一个人,你说说……”
那大婶再提起来都心有余悸。
简姿心里一咯噔,生怕尸首也跟杨莫升一样,啥都没剩下。
“那尸体……”
“我们发现得早,人是死了,但尸首还有、有些。”大婶迟疑道。
简姿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云溪姐发来的消息,说可以过来了。
她拍了拍苏苏酥,“我去接人。”
“好,”苏苏酥颔首,她也没什么需要问的了,先去找古惊鸿汇报工作。
简姿带着云溪重新出现,二人从花丛里走出来,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这边,吴正义把案件发生及中间所调查到的细节跟古惊鸿交代了,说话的时候还经常要看族长杨焕闻的脸色。
令他惊讶的是,杨焕闻对这位天降的古处态度简直不要太恭敬。
二人看上去,倒像是旧相识?
吴正义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异能调查处不是才成立百年么,再咋不咋也不能跟传承数年的杨家扯上旧情吧?
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等吴正义交代得差不多,杨焕闻也跟古惊鸿简单讲了祭祖事宜。
别看他老人家七十多岁了,跟古惊鸿交流的态度倒像是个晚辈,每每接触到吴正义惊讶的视线也没有任何更改。
“现在,我们这边的祭祖工作也没开展,选举也没开始。”杨焕闻的心中还是颇为在意杨七爷的死的。
“我们总想着,得给他的死一个交代,才能继续进行。”杨焕闻叹了口气:“毕竟,这是咱们杨家人多年所遵循的传统。所有为家族理想贡献一生的人,都不该无辜枉死。”
古惊鸿感佩不已,点了点头,“法医一会就到。你们的人最近都不要乱走。既然有人盯着杨家搞事情,所有人都不安全。”
杨焕闻点头:“您这边的人手已经就位了。”
吴正义一听,整个后脊背都跟着泛凉。
等一下,什么个意思?
他们出警才多长时间啊,异能调查处就已经派异能者潜入其中了?
可,可吴正义压根没发现!
后来想想也是,毕竟是有异能的人嘛!吴正义也就不再纠结了。
“古处。”苏苏酥走过来,吴正义和杨焕闻都非常有眼色地走开了些。
她低声把跟简姿打听到的消息简略说了,随即就看到简姿和拎着箱子的云溪快步走来。
古惊鸿颔首,“走吧,带我们去案发地看看。”
杨焕闻见状,便抬手请众人一道去祠堂。
刚一走进祠堂,云溪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磷粉味道。
她皱了皱鼻尖,看到简姿忍不住小声打了个喷嚏。
古惊鸿看了二人一眼,对杨焕闻道:“您老请。”
“您可别这么叫我,古处。”杨焕闻心道再老也比不上您这个岁数。
太折煞人了。
吴正义:“……”他开始怀疑,今天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出来办案子,怎么他们说这种闲话自己也有些听不懂呢?!
杨氏祠堂修建得十分气派,古朴敦肃的木料在鎏金古肃的字体上,书写着杨氏世世代代的忠魂风骨。
简姿凝望着牌位上诸多名讳,有些眼熟得很,甚至曾是历史书上提及过的……那浓墨重彩一生,铮铮铁骨的忠魂皆汇聚在此处,令人心驰神往。
“祖上曾经战过金朝,后来又跟大辽对峙,多少男儿将领都死在了战场上……后来,我杨家数代人都从军从政从警,只为能报效祖国。”
杨焕闻见大家瞧得出神,如数家珍地将杨氏一族千百年来的铁骨战魂以寥寥数语概括。
他苍老的容颜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并未因为岁月而有丝毫褪色。
一番话说得众人对杨家世代忠魂傲骨,皆佩服不已。
简姿清楚,三言两语根本没法概括一个家族为了一个理想目标流血牺牲的诸多沉重,更无人能感同身受其经年岁月中,为了这份“天下大同”的理想而付出的一切。
那些艰难困苦,都隐藏在熊熊燃烧的正义战魂之中,成为了千百年祠堂里的一隅,无声地诉说着天地间的正气浩荡。
“异能者的出现已经让事态失控,我们杨家也理当出力……只是没想到,杨七爷这种荣养在家里的老骨头,竟然被盯上了。”
杨焕闻拍了一记大腿,气得很。
云溪率先动了,“杨族长,我们必不让杨家人枉死。”
杨焕闻将心头的郁气压下,“你看看,我突然跟你们说这些作甚。走走,案发地在这边。”
他领着大家穿过正堂,走到了后方别有洞天的二进院中,便是昨夜杨七爷身死的案发地。
虽说是二进院,但整个祠堂除了正厅较为宽大,小偏房却不算大,且墙壁侧面透光,寻常人是能够通过正厅看到侧面火光的。
简姿秀眉微蹙,低声道:“根据目击几人的口供,都说过,她们看到的是冒着绿色的光,且说杨七爷死亡的时候是祖宗显灵了……”
“哪有这说法!”杨焕闻第一个提出异议,“真要是老祖宗显灵,就不会让杨老七死!分明就是不信科学,胡说八道!”
简姿忙不迭点头:“您老说得没错,我之所以这么讲,是在推测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导致呈现出了这个视野下的案发现场。”
杨焕闻面色稍霁,“对,要讲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