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最终还是没有如愿,因为章元正在崇明殿内候着有急事找他。
卫清野从承乾殿离开的时候,薄唇微启,“狗东西!”
柴回往自己身后瞧了两眼,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所以殿下的这句狗东西骂得是他吗?
柴回内心顿时觉得天塌了,谄笑着问道:“殿下,是奴才哪里做的不好惹您生气了吗?”
卫清野转头瞥了他一眼,说了句“蠢货。”
柴回:没有月昭训陪着的太子殿下,嘴毒的要命。
南知妤换上浮光流云裙走出来,发现殿内空无一人,候着的小夏子赶忙上前解释殿下离开的原因。
南知妤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没事,你先下去吧!”
小夏子哪里敢让月昭训一人回绛云轩啊,他跟在身后帮忙撑着伞柄,伺候的很是小心翼翼。
秋翠眼尖第一个发现自家小主回来,连忙上前搀扶,“小主,您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奴婢们前去迎着您啊?”
南知妤勉强笑了笑,“这不是有小夏公公嘛。”
小夏子头一回被东宫的嫔妃夸赞,况且还是漂亮又温柔的月昭训,瞬间脸红脖子粗,结巴道:“小主、小主抬举奴才了。”
敛月与青黛两人出来迎接,小夏子转身要走,被秋翠一把拽住,进屋喝了茶,领了赏钱,这才放人离开。
等绛云轩的门关起来之后,南知妤将几个人都召集起来。
南知妤捧着杯茶,看着眼前站着的青黛、敛月、秋翠与小桂子,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人手太少,调度起来的话根本就不够使的。
“从明天开始,宜秋宫的南御女可能会重新恢复昭训之位,她与本小主互不对付,所以绛云轩一定要看管住了。”
南知妤吩咐完了后,敛月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然后守在门外的一个小太监,低头躬身跪在地上,“奴才小竹子叩见小主。”
南知妤见他眉眼清秀有灵,开口道:“听说你今日发现有人离开绛云轩?”
小竹子连忙点头称是,好像担心自己说的话不具有信服力,慌忙抬头,露出的眼睛像高山之雪净澈。
他声音清脆,丝毫不惧怕道:“奴才发现小柳子这两日干活魂不守舍的,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的偷溜出绛云轩。
虽不知他做什么去了,但定然没好事,奴才就告诉了小桂公公。”
小竹子对上南知妤那张精致不像话的脸,脖颈沿至耳后红的不行。
南知妤察觉到他的异样,忍不住嘴角微扬,目光打量着他,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机灵又讨喜。
“你叫小竹子?”她轻声问道。
地上跪着的人连忙抬起头来,连忙应声道:“奴才在!”
南知妤知道这人必定是被敛月与青黛等人考察过之后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长得本身就瘦,起的名又带竹字,不如再给你加一字唤你福竹如何?”
小太监脸上的高兴溢于言表,“多谢小主赐名,从此之后奴才就是有福气的竹子啦~”
此话一出,惹得屋里的人笑作一团。
南知妤压着笑意,轻咳了两声,“这几日你们还要好好盯着小柳子的动向,切勿打草惊蛇,瞧瞧他以及幕后之人究竟要干什么。”
临走之前,南知妤又让敛月给了赏钱,这才让人散去。
翌日清晨,南知妤打算到甘露殿瞧瞧热闹。
她来的时候不早不晚,然太子妃却早早地坐在位置上。
南知妤见她妆容精致,嘴角挂着得体的笑意,丝毫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心中忍不住感慨。
果然能坐上太子妃位置的人,就是不一样,单论这份沉稳的心性,东宫上下怕是无人能及。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捧着茶悄然打量着诸位嫔妾,发现明昭仪手腕上原本成对出现的玉镯,只剩下了一只。
花良媛的耳坠看似相同,实则花色纹路不同。
至于白良媛,更是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南知妤心中有数后,敛着眸核查,当做什么都没有瞧见。
心底清楚的跟明镜似的,到底是南明珠复宠让她们内心焦急不已。
没一会儿,就听见殿外有人喊道:“南昭训到——”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了过去。
门口前来的南明珠正好也看见了她,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
这个贱人竟然还好好地坐在这里?
如果不是她的话,丞相府与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南昭训面色难看,握着掌心下的手力道大了些。
红玉蹙了蹙眉,压下眼底的恨意,提醒道:“小主,这里是甘露殿,您复宠后的第一回露面。”
握着她手的力道逐渐减轻,南明珠咬着牙走上前,行跪拜之礼,“妾身叩见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声音平稳,看着她的神情复杂,“南昭训,既然太子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你可要好好记住教训,切莫恃宠而骄。”
南明珠脸上没有任何恼怒之色,“是,妾身谨记太子妃教诲。”
南明珠被搀扶着起身后,直直地朝着南知妤的左上方位置坐下。
“姐姐,你坐错位置了。”南知妤转头打量着她,脸上的痕迹很淡,用粉面遮盖地痕迹太重,有种欲盖弥彰之意。
南知妤抬手指了指自己下首的位置,“那儿才是你该坐的地方。”
虽然同为昭训,可她是有太子赐的封号,自然要比她高出半截。
南明珠没想到,来这甘露殿第一个为难自己的人竟然会是这个小贱人。
南明珠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意,“多谢妹妹提醒,只是好久不见,我想瞧瞧妹妹而已。”
南知妤端起手中的茶盏,笑着道:“姐姐坐在下面的位置,也照样能瞧见妹妹的这张脸。”
不知道谁听了月昭训阴阳怪气的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白良媛看笑话道:“南昭训只怕是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过来吧?”
旁边跟着搭话的人道:“人家短短几个月,走了她好几年的路,你让她上哪儿去适应?”
“怕不是内心嫉妒的要死,还要装出这么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南明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些言辞像是一把把匕首不停的刻画着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