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不情不愿的拿着银子离开了。
饭菜也在这个时候做好了,青青过来拿了一部分过去给容母还有田老丈,其他人就都围在膳厅,除了司锦年,其他人都不敢坐下。
容顼年可没有那么多的架子,招呼着大家坐了下来。
吃了饭她对丁捕快说:“以前的张师爷离开了,他的工作都交给司先生。我们都不太了解这些,还得劳烦你把一些重要的说一说。
今日就算你加班,到了月底多发一百文钱。”
“大人客气了,这是卑职分类之事!”丁捕快为人也爽快,带着容顼年和司锦年去了解县衙了。
容顼年这里没什么积压的案子,毕竟大部分冤情都因为士族压着不敢来上告,有人命官司的之前的方县令已经解决了。她如今也没什么需要处理的纠纷,其实属于完全没事做的那种。
倒是司锦年,作为主簿,不仅要辅助县令处理案子,还要负责充当账房。
县衙的银子、杂事全都归他管,可以说事情比较多,忙起来肯定是比县令还要忙碌一些的。
“账上银子就这么点了?”
到了主簿的住处,这里格局和容顼年处差不多。
县衙的银子没放在库房,竟然是放在了主簿房里一个小箱子里,而且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个银锭子和一些散碎的银子,零零总总加起来不过二百两出头。
县令和师爷的俸禄是上面发的,但是容顼年根据原身记忆里挖掘后发现这个时期实行的是“秩禄制”。
俸禄,并非是指银子,而是拆开理解的,俸是银子,禄是粮食。而这个制度就是只有粮食没有银子,一个县令每个月可以领取到70-90斛的粮食。
好在这个时代粮食重量换算和现代一样,一斛就是一百二十斤。
按照最低的七十斛来算也就是八千四百斤,其中包含了粗粮和一些黍米等。
这个粮食一个月养她一家子完全可以,甚至于可以拿出一部分去卖了换钱。
到了师爷的话就是40-50斛了。
师爷之下的衙役都没品级,国家自然是不管他们的工资,发工资的就成了县令。
捕头每个月有二两五百文的月银,捕快二两,衙役一两,而县衙里打杂的就只有八百文了。
今天走了几个,捕快加上还没来的那个一共五个人,衙役六名,打杂的一名,如今加上田家祖孙就是三名,每个月就是月钱花销就将近十九两,再加上吃喝拉撒就更多了。
她想做点什么这钱都不够用的!
“大人,目前就这么多了。”丁捕快拱手回答。
她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丁捕快把这几年的账本找出来。
丁捕快和司锦年便在这里找了起来,搬到桌子上容顼年便看了起来,可发现账本完全没有问题。
但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看来这个账本不是真的。”
“大人,这张师爷在任期间,这段时间的确贪污了不少,没有县令我等也不敢说什么。”
“真后悔让他离开。”这会儿再去找人肯定是找不到了,人说不定已经卷款潜逃了。
她虽有地图可以寻找,可这张师爷定然不是主使,把他找回来也扣不出来多少。
不行,还是得去找!
就算银子找的不多,可蚊子肉也是肉啊!而且张师爷找回来了,说不定后期还有用呢!
于是她点开地图搜索张师爷,发现这人果然逃了,这会儿停了下来。别说这张师爷年纪大了,挨了板子跑得还挺快,竟然已经快离开宣阳地界了。
若再不追,到时候要抓人就麻烦了。
“丁捕头,你带阿远替我去把他抓回来……”
—
晚上容顼年睡不着,毕竟前路渺茫,她有些焦急就睡不着了。
这会儿就想着多了解一些宣阳的情况。
她发现宣阳县名下的田地也有,但是大多在以前清禾县地界上,反观宣阳地界上的田地大部分是司徒家的。
虽说朝廷已经实行了一人一田的分封制,可是每个人分的田地也不多。再加上这些年来田地赋税很重,大部分人都将土地给卖了,为了凑够税收。
大部分呢都卖给了士族,之后又从士族那里租赁田地。
原本按照正常的是朝廷收取三成的税收,县衙收取一成,其余的都是百姓的。从士族家租赁的话也需要给人家一部分税收,就变成了朝廷收取三成,县衙收取两成,士族家又收取三成,到了百姓手中的竟然只有两成!
这两成粮食哪里吃得饱?
这两年还干旱,粮食颗粒无收,这税收却一分不少!
容顼年一手撑着头,一手无聊的往后翻阅,一边又和司锦年说着话:“陛下念及建州天灾,免去了朝廷每年的税收,直到有所收成之后再行开始缴纳,县衙也是如此。可是这两年税收一分不少,你说是进了谁的口袋?”
司锦年没有说是谁,只是在纸上写了:“这不怪你。”
随即他又继续提笔写:“你的到来或许能结束这些!”
容顼年嗤笑一声:“你倒是看得起我!
不过,如此重的赋税百姓如何能承受?也难怪个个面黄肌瘦,看着哪里有繁荣的景象?也的确该整改一番了!”
司徒家不做人。
这两年干旱,百姓们纷纷不租赁田地,可是合约签了,百姓必须缴纳,一分不能少。没有粮食,哪里能交出来?家里砸锅卖铁的也贴补不了吧?
难怪这两年宣阳的死亡率比较多不说,大部分还选择背井离乡了。
当然,这是少部分!
想要离开宣阳那必须有路引才行,官府不给办谁也不能走,除非想做黑户。
而县衙没有县令,一切是张师爷做主,谁能走还不是他说了算!
想到这里,她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份告示,吹干墨迹后就收了起来,准备明天拿公章盖上印。随即看着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她伸了一个懒腰起身,对司锦年道:“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那水别忘了喝!”
司锦年下意识开口想说话,可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容顼年离开。
无奈,起身把门关上,看了一眼杂乱的书桌,准备明天再收,吹了灯睡觉。
容顼年回去后也是快速的洗漱入睡。
虽然宣阳很多事都迫在眉睫需要处理,可是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她今天不好好休息,明天哪有那个精力啊?
再者,她也不想顶着一副黑眼圈见司徒家的人,免得被人嘲笑,
她必须以最好的状态才行!
其余的事明天过后再想,总归一步一步来,一口气也吃不成一个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