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手下用了些力,提醒顾九渊:“重楼,这孩子是父皇找来的。”
顾九渊缓缓松开了手。
盯着束长安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束长安暗自长舒一口气。
脑袋一垂,就再也没抬起来。
“你看你将孩子吓得!”太子嗔怪顾九渊,又伸手拍了拍束长安的肩膀:“这个人脑袋不好,繁华啊,你别被他吓到啊!”
束长安点点头,不敢抬眼。
她发现,顾九渊这段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方才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在顾九渊的手里就像是一只小鸡仔。
说拎走,就拎走,说提起,便提起。
太可怕了,太不拿人当人了。
好在太子是个好相处的。
太子命令侍卫将乞丐的尸体埋了。
又吩咐王太医抓紧去改药方。
束长安看一眼自己的手,小声回:“那个,小的先去净手。”
太子又拍了拍束长安的肩膀,以示安抚。
束长安和王太医一起告退。
人都走了,太子外露的笑容中,染上了正色:“你方才在怀疑什么?”
顾九渊心口发酸,捻了捻指腹,如实相告:“怀疑他是长安。”
“你是不是疯了?”太子不可置信斥他:“束长安即便还活着,人也应该在札达,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顾九渊喉头一紧,望着李繁华离去的背影,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臣一直觉得,长安就在臣身边,从未走远。”
太子被顾九渊急的挠了挠鬓角:“重楼啊,本宫知晓,男人嘛,白月光朱砂痣,此生难忘,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顾九渊不爱听太子说这话,满脸不耐道:“在臣这里,永远都过不去!”
“你这个……”太子被气到 甩了甩宽袖,转念一想, 又劝慰道:“实在不行,你画张束长安的画像,本宫全天下给你找寻长得像的。”
他瞥一眼顾九渊,见他面色不动,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还是继续道:“眼睛像,鼻子像, 身形像,咱们就收,总能拼出一个束长安!”
“李繁华的身形便挺像。”顾九渊陡然开口。
“咳咳咳咳……”
太子险些被顾九渊一句话送走。
他这是挖坑埋了自己?
这东西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李繁华是男子,再像又能如何?重楼啊,本太子可警告你啊,本太子最瞧不上龙阳之好,将你的心思收收好!”
顾九渊转身就走。
“诶,你去哪?本太子说话你可听见?”
太子眼瞅着他越喊,顾九渊走的越快。
心底忽然涌起一阵,吾家有儿初长成,打爹骂娘样样行的无力感。
怎么就那么,听不进人说的话呢?
顾九渊回到诊棚时,束长安已经净过手。
趁着洗手的功夫,还用朱砂混着自己的血画了许多张符纸。
点燃烧成灰后,用油纸包好,嘱咐王太医,将灰掺进方子里。
“这是什么东西?”王大夫望着油纸包里的黑色粉末。
“我的独门秘方,你用就是了,别管那么多。”束长安刚放完血,身子虚的紧。
加上方才被顾九渊恐吓,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