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跑到来时坐的电梯,这是五楼,只有一部电梯。
电梯停在三楼,慢吞吞的。
来不及了,她干脆放弃电梯,转头寻找安全通道。
绿幽幽的提示灯指向电梯左侧,她回头看了一眼,不做犹豫,推开防火门冲了下去。
沉重紧张的脚步声一步步踩在水泥地,发出咚咚的回音声响,她还穿着那双拖鞋,脚后跟冻得通红。
脑袋里只有跑。
还是跑到一个角落先藏起来,整个酒店都不安全,刚刚登记的时候她看出林漠骁和前台的隐晦交易,她藏在酒店一定会被监控找出来。
不管怎么样,外面总比这里安全。
一口气跑到一楼,秦芷探出脑袋看了眼空旷寂静的大堂,装修陈旧却明亮,前台只有一个大妈在打盹,不远处的旋转门自动一圈圈地转。
她提起十万分精神,不做思考,撒丫子就朝门口狂奔。
电光火石间,她余光瞥见身侧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电梯内,林漠骁披着一条黑色浴服,腰间抽绳松松垮垮,光裸着大半个结实精壮的胸膛,抬手慵懒随意地捋着发丝,唇角噙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看到她,缓步朝她走来。
脑中警铃大作,她迅速调转方向,仍不死心地拐着弯跑。
还未转身,便被近在咫尺的人一伸长臂,猛地拽住手腕。
又失败了。
她这次竟没有多意外,从安全通道跑下来的时候,台阶昏暗又难走,她即便没有电子设备看时间,也能约莫估计用了好几分钟。
力气大的她直接被甩回他的怀里,发丝拂过他赤|裸的胸膛,像羽毛,痒痒的。
林漠骁指尖拨开散落在他身上的发丝,蹙眉覆耳轻声说:“上去洗澡。”
“……”秦芷挣扎不脱,狞着表情发怒,被他这一句搞得莫名其妙,又有那么一点耻辱。
他嫌弃她的头发脏?
今天淋了好久的雨,他能用凉水洗,她能吗?
两人动静不小,前台的大妈迷迷瞪瞪醒来,“干什么?!”
待看清是刚才那个给了一大笔钱的男人,她瞬间变了脸:“哎呀,是你们呀!要出门吗?哎,这会估计都没什么饭店开门,你们要吃夜宵的话只能叫外卖……”
林漠骁不动声色掐着她胡乱扭动的腰,淡淡回答:“没有。”
秦芷又要喊救命,被林漠骁一句话堵在喉中:“我给了她两万,你觉得她会帮你报警吗?”
他向来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性。
有钱都能使鬼推磨,有很多钱就能使很多鬼推磨。
他睨着女孩登时灰败下来的面色,狂妄地笑了,强势地搂过她的脖子,按下电梯键。
上电梯前,他对前台吩咐了一句:“房间没热水。”
“知道了,马上修!”
……
来了热水,秦芷却不想洗了。
她蜷缩在大床的一角,背影单薄可怜,眼泪一滴滴无声落下,滑过眼角,洇湿洁白的床单。
刚刚进门时,又和林漠骁吵了一架,今天第无数次成功惹恼了他。
她被他扔到床上时,忽然提起那件事。
他的手机翻出秦芷假装去云南旅游,其实在学校操场拍的那张照片。
“记得吗?这张照片,我没去旅游,一直都在斯慎明的度假村。”她满脸都是想激怒他的表情,像急了的兔子试图咬人:“到现在都没认出来吗?哥,你挺好笑的,拍得时候你甚至在距离我不过一百米的地方。”
林漠骁看了很久。
然后抬眸,漫不经心:“所以呢?”
“还能怎么所以?”她目光不躲不闪,似是要看穿他那颗空荡荡的心:“所以我很早就和他搞上了啊……”
她被林漠骁压到床上,吻了很久。
床垫下陷,她头昏脑涨。
……
除了对他的憎恨,她感到强烈的自我厌弃。
原本就要结婚了,和自己最爱的人。
如果一切顺利,也许她现在已经在看起婚纱的样式。和斯慎明依偎在温暖的壁炉旁,她枕着他的大腿,看他修长的指尖划过平板。
屏幕里是花式各样,昂贵璀璨的白色大裙摆,他会温柔地问她喜欢什么样式。
可现在,她只能和这个该死的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哥躲在墙壁都发了霉的酒店,可怜巴巴面壁忆往昔,全靠心底那点对斯慎明的期待苦苦支撑到现在。
唇被另一个男人吻了一次又一次。
她又将脸往充满消毒水味的被窝里缩了缩,她忽然不知道日后该如何面对斯慎明。
掩面痛哭出声,她的脸通红,身上又莫名的发冷。
背后传来窸窣脱衣服的声音,还有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秦芷浑身一僵。
紧接着身侧的床垫轻轻晃了一下,林漠骁扯开了被子,将身躯贴上来,一只长臂从她颈下穿过,另一只手则牢牢地箍住她的细腰。
他的掌心火热,热气隔着两层衣服源源不断地透过衣服,传到皮肤,腰间颤栗,起了薄薄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