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灶台,里面新添进去的柴火才刚刚有点燃起来的迹象,温洛月有些不放心地用各种兽皮将自己围了个严实,顶着寒风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被弄的一团糟的栅栏和地上散乱的柴火用具等东西,高日大叔的石头屋子被一群人围住了,里面还依稀传来了高日和旭阳的争论叫喊声。
不好!他们出事了!
温洛月没做多想,拾起地上的斧头就冲了出去,很快和那群人打了起来。
“主上吩咐,留活口,不要伤他性命!”不知谁喊了一句,那群黑衣人对温洛月的进攻明显变弱了。
不再是招招都是见血的杀招,而是改为了以防守为主,攻势为辅的模式。
“老实点!”屋子被猝然撞开,里面的人一左一右地押着高日和旭阳出来。
一见到被黑衣人包围地明月,旭阳瞪大了眼睛开始不断挣扎起来。
“明月!快跑!不要管我们!跑啊!”
或许是担心妹妹,旭阳的身上忽然生出一股强大的勇气和力量,竟一下冲撞开了身边压着他的两人,跌跌撞撞地朝着明月跑去。
高日见状也趁机摆脱了两人的控制,追随着旭阳跑去。
“快跑,你们俩快走!我拦着他们!”
这种时候,大家谁也顾不上谁,可谁都不想丢下对方独自逃走。
“快走,我能应付他们!”温洛月冲着向自己跑来的二人,声嘶力竭地吼着。
无论这些人是不是因为自己受到的牵连,就冲着他们这份义气和豁出去保护她的恩情,她也不会让这两人受到任何伤害。
黑衣人很快反应过来,重新合力将高日和旭阳团团围住,再次把两人控制住了。
现在只剩温洛月一个人还在与黑衣人对抗着,一时不落下风。
“这死丫头怎么这么难缠!”
“该死的!你还不放暗器毒倒她!”
两人暗暗咒骂着,要不是主上吩咐不让伤人杀人的,他们也不至于现在抓个人这么束手束脚的。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达成一致,一个在前吸引她的注意力,另一个则绕到背后,趁机放毒。
旭阳死死盯着明月,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在看到她背后黑衣人下黑手之后,立即吼叫出声:“小心背后!”
可已经来不及了,温洛月尽管第一时间用斧头去挡住暗器,可斧头质地太脆,竟一下被那精锐暗器硬生生破开一个口子,直直朝着她的肩膀射去。
“噗嗤”一声,是暗器刺入肩膀皮肉的声音,温洛月肩膀一疼,整个人也立即被上面的毒素迷倒,摇摇晃晃地,“扑通”一声倒地。
“全部带走!”
“明月!”
昏迷之前,温洛月的耳边依稀传来了两拨声音,她最终还是没能护住他们。
“殿下,温小姐这肩上是淬了迷药和麻痹四肢的毒药,服下解药后半个时辰就能恢复过来。这次是属下疏忽了,还请殿下责罚!”
众黑衣人齐齐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再吭声。
天杀的,谁能知道这邋里邋遢的小姑娘就是主上要找的人?
这么能跑还会易容,鬼知道她就是温小姐!
这下好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他们只是想抓几个顽固分子带回去问话,这下是撞到殿下的火气上了。
“此次功过相抵,每人二十鞭子就算了。再有下次,月儿身上受了多少伤,你们身上就受她十倍百倍的伤!”
抬手示意黑衣人出去,赫连鸷坐在床榻边,轻轻抚摸着温洛月的眉眼,眼神眷恋而温柔,夹杂着一丝歇斯底里的偏执。
月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怎么这么久了,还是学不会听话呢?如今受了这么大的苦头,等一会醒来又要喝你最讨厌的汤药了吧?
还有那两个碍眼的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反而,我还要好好感谢感谢他们,毕竟,是他们“照顾”了你这么久。
否则,我来这里这么久了,还真的找不到月儿的踪迹呢!
“旭阳!高日叔!”从可怕的梦境中惊醒,温洛月出了一身冷汗,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床顶,这是哪里?
“月儿醒了?乖,坐起来喝药吧。你肩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只是还有点发炎。”
赫连鸷坐在旁边,笑得一如往常,仿佛他们之间这几个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果然是他干的!
“赫连鸷,旭阳和高日呢!”他最好不要伤害到这两个人,否则......
听到温洛月一醒来连问自己一句都不问,就开始关心那两个不相干的人,赫连鸷一瞬间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眼神逐渐冰凉。
像一只尖牙淬了毒的蟒蛇,阴恻恻地盯着她。
“月儿除了这些,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时隔这么久,她难道就一点不关心他的消息?
赫连鸷端着汤药,边吹边搅,整个人看上去异常认真,如果忽略他手上因为忍耐怒气而暴起的青筋的话。
温洛月深呼吸一口气,她知道现在这种时候惹怒了赫连鸷对她没好处,对旭阳和高日俩个人就更没什么好处了。
“赫连鸷,我以为你已经很清楚了,你我之间,只有普通的友情,还有救命的恩情。除此之外,你我是各自独立的个体。”
“你也用不着拿你太子殿下的身份压我,我不吃这一套。你也更别想用别的什么拿捏我,我是不会心甘情愿当做你手中的玩物,任你摆布的!”
闻言,赫连鸷搅汤药的动作一顿,眼神带着不可思议猛然扭头看过去与她对视,“月儿就是这么想我的?”
呵!友情,恩情!玩物!
在她的心里,他就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对她就存了这样龌龊的心思吗?!
赫连鸷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却还是被她倔强的反应气得再次胸腔上下快速起伏着。
狠狠扔下手中的汤药碗,赫连鸷赫然起身,“好,好!既然你如此想孤,孤便要你好好瞧瞧,孤这样一个卑劣的人,究竟还能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徒留温洛月一个人在床上黯然神伤。
她和赫连鸷,终究走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