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将安然毫不留情地赶出了松山岛,安杰心里一直担心安欣会怪她。
安杰娘家只剩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她又从小跟安欣最亲近。
生了双胞胎,也是安欣给她伺候月子。
两姐妹相互扶持这么多年,情谊深厚,安杰是真不想跟她生了隔阂。
忐忑等待了几日后,安杰果然接到了姐姐安欣打来的电话,却不是来跟她一刀两断的,反而兴高采烈地来感谢她。
“小妹,谢谢你,你又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
电话里,安欣的语调都是上扬的,听起来是真的高兴。
安杰听得一头雾水,小心问道:“姐,我那么对安然,你不生气啊?”
安欣在电话那边连连摇头,笑着说:“我生什么气啊,你骂得好,你把她给骂醒了!”
“你是不知道,当初知道安然又和江昌义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我和你姐夫都快愁死了。”
“我怎么说她都没用,像是被江昌义灌了迷魂药似的,为了他,父母前途都不要了。”
说到这儿,安欣就忍不住叹气,可很快她又笑了,“现在好了,从你们家回来后,她就想开了,跟江昌义也彻底断了。”
挂了电话,安杰终于长舒一口气,不论如何,只要她和安欣的姐妹情不变就够了。
江卫东和林望舒在家里住了半个月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松山岛。
走之前,德华心疼江卫东瘦了这么多,给他们蒸了一锅的包子,回家放在冰箱里慢慢吃。
德华包包子的手艺一绝,江卫东最爱这一手。
回到家后,没人管束,林望舒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正半眯着眼睛刷牙时,就看见了江卫东拿着一张纸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小月亮,我答应给你写得情诗已经作好了!”
林望舒迷茫地眨了眨眼,没想到他还记着呢,于是点点头道:“好吧,你念吧。”
江卫东站直了身子,又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一轮明月照心头,我的心里真是愁。”
“娶个老婆貌轻柔,生怕哪日向天投。”
念完之后,他又一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林望舒听得都石化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忘了嘴里的牙膏沫,被呛得直干呕。
江卫东见状,赶紧去拍她的背,开玩笑道:“有这么糟糕吗?都把你给听吐了。”
林望舒呕得说不出来话,只对他摆手,示意她不是被他的诗恶心吐的。
等缓过来后,林望舒勉强忍住笑,对江卫东竖起大拇指夸道:“不错,真的不错,就是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说着又试探地问道:“就是这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啊?”
江卫东把包子稀饭给她端了过来,解释道:“是夸你美若天仙,害怕你哪天像嫦娥一样奔月,把我一个人留在人间的意思。”
说到这儿,他红着耳尖,不好意思道:“为了押韵,最后一个字用得不太好。”
林望舒听了他的解释,死死掐住指尖忍住笑,绷着脸极力认真道:“不会,我觉得用得很好!”
江卫东弯着唇笑了,把包子往她跟前推了推,“那我以后再给你作一首。”
林望舒点点头,掰开包子正想往嘴里送,却闻到一股油腻味儿,让她忍不住想吐。
慌忙把手中的包子放下,偏过头,捂着嘴干呕了几下。
江卫东皱着眉过来给她拍着背,忧心忡忡道:“你今天怎么总干呕啊,是不是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闻不到肉包子的味道,林望舒好多了,摇摇头道:“不用,可能是胃里空着,闻到肉味儿才难受了。”
“那你喝粥,我把包子端走。”江卫东见她确实没事后,就把包子又端到了厨房。
林望舒闻了闻粥的味道,见自己没有想吐的感觉,这才放心地喝了一口。
江卫东从厨房出来后,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对了,刚才郑建华打电话来了,他说要来青岛开会,顺便来咱们家看看。”
“好,到时候我亲自下厨,好好招待他,他之前为了你的事,帮了不少忙。”林望舒点点头说道。
江卫东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带他去外面吃吧,你别动手了,太累了。”
林望舒听得眉眼弯弯,想说做一顿饭有什么累的。
却听到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林望舒把话咽回去,接起来后,只听见亚菲的一声哀嚎:“大姐,救命啊!”
听着她刺耳的声音,林望舒不禁揉了揉耳朵,好笑道:“你这次是惹谁生气啦,爸还是妈呀。”
“什么呀,这次不是我,是他们两个狼狈为奸!”亚菲对着林望舒直喊冤。
想起这几天自己的遭遇,亚菲哀声诉苦道:“你是不知道,咱妈现在变得特别势利。”
“她不知道从哪儿寻摸来一个“饿”主任,她觉得人家前途无量,就总把人往家里领。”
“为了骗我回家见面,她连装病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你说她过不过分!”
林望舒听了抿嘴笑,打趣道:“那你就跟人家聊聊嘛,说不定就看上眼了呢。”
“聊聊?!”亚菲反应很大,声音大的要把屋顶掀翻了,“大姐,你不知道,这人普通话说得有多不好。”
“人家都说我,就他整天饿、饿、饿的,他一说话我就想笑,还怎么聊啊。”
林望舒听后,捂着话筒无声地大笑,让这小丫头之前总是打趣自己,这下遭报应了吧。
江卫东看得好奇,走过去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让你笑成这样。”
“亚菲,这丫头找我诉苦呢!”林望舒指着电话笑眯眯道。
江卫东把耳朵凑过去,正听见安杰的声音,“亚菲,你跟你大姐说什么呢!”
安杰也是一肚子的怨言,把电话从亚菲手里拿过去,“望舒,你评评理,我这都是为她好啊。”
“我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青年才俊,多少人抢着当女婿呢,可人家都不愿意,就看上她了。”
“可亚菲呢,一点儿不给面子,跟人家聊天总是拆台,我在一旁看得都尴尬,更别说人家小孟了。”
“还有你爸,平时跟我拌嘴的时候,嘴皮子倒是利索的很,可一到关键时刻,那就跟个锯嘴葫芦似的。”
“人家不管说什么,他都是喝喝茶、点点头、最后再嘿嘿傻笑,看着跟脑子缺根弦似的。”
“人亚菲连长后来私下还找我打听,江司令是不是老年痴呆了啊,还让我带他去医院看看呢!”
“我听了都快丢人死了,脸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父女俩!”
林望舒听了险些没绷住,掐着江卫东的大腿极力忍笑,把江卫东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安杰还在抱怨,林望舒听出来她怨气冲天,怕是路过的狗都要挨一巴掌。
另一边的亚菲听后,委屈道:“我和爸怎么了嘛,我不都说不愿意了吗。”
林望舒也安慰她,“妈,强扭的瓜不甜,随亚菲去吧。”
安杰听了气哼哼的,“你也不向着我,好了,我不管了,你是她嫂子,给她找婆家的事,我就交给你们夫妻俩了。”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挂断声,林望舒无奈笑了,对着江卫东耸肩道:“得了,咱们家要来一小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