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何,鸣栖走在最后面
明明也是在赏花,但她们和前面几人的热闹欢喜截然无关。
鸣栖看了眼身边的是四公主和五公主还有七公主。
好端端的她们几个公主不到前面去,为什么跟自己走在一起。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席。
四公主破天荒地跟鸣栖坐在一起,两人共用一张桌子。
四公主一坐下,便冲着对面上座的女子撇了撇眼皮:
“那就是嘉宁县主,是不是看起来很讨人厌。”
鸣栖还没跟真人打过交道,骤然听到四公主的话,满脸疑惑。
她扭过头去好奇:“你不喜欢嘉宁县主吗?”
四公主冷哼一声,“哼,当然不喜欢。”
“你是不是看谁都不顺眼?”
鸣栖很认真地发问,这么多世家贵女,就没见过四公主对谁亲厚。
之前看她也不顺眼,现在看嘉宁县主也不顺眼。
五皇子出事后,四公主性情才慢慢变得和缓,好端端的今日怎么又忽然变差了。
四公主深深吸气,一脸不耐:“我堂堂公主,为何要跟她们这些人好脸色。”
四公主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有什么问题。
“我说真的,这个嘉宁不好相处。”
四公主拧着眉头,与鸣栖认真地说话,她这回看起来肚子里没揣什么坏水。
一时间,鸣栖有些好奇。
“怎么个说法?”
她们这个角度看去,嘉宁县主正与大公主相谈甚欢,一手捂着唇,一手举杯用茶。
嘉宁县主穿着桃红色衣裙,腰间佩戴了一组玉石环佩,雕刻云纹,玉质看起来普通,却以金丝编织,行走坐立之间,声音清脆,让人一眼难忘。
少女生了一副娇俏的模样,圆圆的脸更添几分可爱,一双上扬的眼睛。
举手投足之间标准的似宫中典范。
一举一动连鸣栖都挑不出半分问题。
\"真不愧是世家女,简直是按照皇后来培养。\"
四公主看不上她,不屑道:“她啊,也就生了一副好皮囊,骨子里比谁都刻薄。”
鸣栖不解。
忽然,五公主听到她们在说嘉宁县主,顿时凑过来,点头:“是啊是啊,这满宫里,只跟大姐姐二姐姐亲一些,她向来看不起我们,我们都遭过她的白眼。”
鸣栖不自觉地看向嘉宁县主那张好看的脸,觉得不可思议:“可你们是公主?”
四公主鼻子里出了气,“那有什么呢?\"
“她父亲李聂将军手握陇西重兵,圣上极为信任,先皇后更是钦点她当未来皇后。”
\"大姐姐走哪里都带着她,我们哪里敢得罪,不过是被说几句,忍一忍就过去了。”
鸣栖哑然:\"竟然还能给你不痛快,这位县主还是有两下子。\"
见鸣栖揶揄她,四公主\"啧\"了声,\"你别不当回事!\"
鸣栖默不作声地收回目光,人家是未来太子妃。
想到当时容珩没有半点犹豫地答应了婚事,太子都没说什么,嘉宁县不县主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鸣栖默默沉了眼眸,呵笑了声。
但还是觉得不爽。
席上,嘉宁县主举止端庄恪守规矩。
但人群之中,鸣栖的长相极为耀眼夺目,嘉宁县主见鸣栖眼生。
忽然笑起,盯着鸣栖:\"这位就是镇北王府的宝清郡主吗,生得可真漂亮,我们在山中也多次听到你的名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见提到鸣栖,鸣栖一愣,缓缓对上了嘉宁的视线。
也不知是否是她多思,只觉得嘉宁看自己的眼神里,总有那么一丝审视。
她起身行礼,道了声:\"是,见过嘉宁县主,县主安。\"
嘉宁一惊,连连起身,动作十分标准:\"宝清姐姐千万不要多礼,论品级你我相同,怎能担得姐姐如此大礼。\"
二公主一笑:\"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如此见外。\"
大公主颜色顿时暗了下来,言语之间颇有不屑:\"哼,边境之地,总是畏手畏脚,让人笑话。\"
但大公主很明显不喜欢鸣栖,话语里都是在说她小门小户。
鸣栖一个头两个大,大公主今日也是头一回见,怎么对她还有如此敌意,鸣栖觉得皱起了眉头,觉得奇怪。
四公主粘过来及时补充,说风凉话戳她心窝:“因为你是自漠北边境来的,大姐姐看中礼数,觉得你没什么规矩,所以不喜欢你。”
“是是是”
鸣栖呵笑一声,赶快坐下,点头:“我野惯了。”
一场宴席,就这么用完了。
午后,鸣栖走了几步,迎着冬日和暖的阳光。
心头总是有一股阴云罩住。
太子别的不说,若是多上这么一门位高权重的婚事,于他多有裨益。
鸣栖越想越来越不安,心中似泥沙堆积的河道,怎么也冲不散。
\"他如何,与我何干!\"
\"别以为有哈尔朱沙漠一遭,看星辰的那一晚,我就当他如何!\"
\"鸣栖,他要娶亲,你有什么可在意的的!\"
鸣栖默默告诉自己,她在意的只不过是容珩势力庞大后,容时举步艰难,才不是在乎容珩的态度,眉心颦蹙,一脚将湖边的石子踹进了水中。
\"太子殿下\"
少女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畔,鸣栖一愣。
随即,像声音处看去。
男人身型修长,一身绛紫的衣裙,卓尔不凡,眉目清润,五官更是无可挑剔。
是——容珩
而他身边,只有一臂之隔的少女,一袭桃红的衣裙,少女的笑意明媚灿烂。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嘉宁县主的脸上,红云飘摇。
她的眼睛水光潋滟,盯着容珩始终不放。
两人沿着湖面漫步,嘉宁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笑意不断。
任谁看,都会觉得眼前的男女,有多么的登对。
鸣栖本不欲再看,顷刻之间便想离开。
谁料,忽然,\"扑通\"的一声。
而后便是人惊悚的尖叫声,\"县主落水了!\"
\"快救人!\"
鸣栖猛地一顿,隔着腊梅的枝桠回头看去,只见湖旁围了一群人。
宫人们一个一个跟下饺子似的往水里跳,仿佛是约定好的一般,怎么也没能靠近嘉宁县主,硬是一个都没能把她救起。
湖面涟漪四溢,少女的身影在湖面不断地起伏挣扎,呛得一张脸涨红,她不断浮出水面,惊恐万分:\"太子殿下,救救我!\"
容珩神色凝滞,随后也没有犹豫,一击跳下湖水,将嘉宁县主捞起。
容珩一身潮湿,发丝不住滴水,身后的太监连忙递上斗篷,他道:\"速速请太医,县主可带了衣裙入宫,速去告知大公主。\"
县主呛了不少水,柔若无骨地靠着容珩的胸膛,小手紧紧攥住:\"太子殿下,救我\"
县主的嬷嬷赶忙冲上来,也不做什么,只是面露担心:\"县主的衣裳都湿透了,冬日里,唯恐着凉,这般走在宫中实在不像话。”
她眼神转动:\"于县主的名声亦是不大好。\"
她斗胆看向太子,委婉道:“这里离东宫不远,为避免县主遭人误会,可否请太子殿下将县主带入东宫,请太医医治。”
容珩一愣,看向了嬷嬷。
嘉宁县主只觉得容珩似乎在犹豫,眼睛眨动,冷得浑身颤抖,似可怜的白兔,咬着唇说:“殿下,嘉宁好冷。\"
如此,容珩便应下了。
一路将人带回了东宫,这件事好多人都看见了。
鸣栖插着手,站在腊梅树后,梅香沁人心脾,鸣栖却忽然觉得有点不睦。
嘉宁县主出了东宫后,谣言便已经四起。
\"你听说了吗?\"
\"太子殿下今日将嘉宁县主带入东宫了,有半个时辰之久,嘉宁县主迟迟未出!\"
“听闻,是今日梅花宴,县主与太子殿下说话,县主失足落水,太子殿下可紧张了,当即便跳下水相救,而后更是二话不说将人带回东宫。”
宫人们八卦地起劲:\"嘉宁县主本就是未来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岂不是——\"
“干柴烈火、彼此情动!”
\"半个多时辰呢,多久啊!太子殿下体力不错呢。\"
\"想来,很快,太子殿下就要成婚,这东宫就要有女主人了!\"
\"哎哟哟哟哟\"
鸣栖听得更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