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妗,当年那个书生,是我找的。”
这句话不止皇后愣住,连万俟芜和宋绫昭都忍不住皱眉。
皇后流下两行泪水。
许久后才缓缓说道:“我们两清了。”
十几年的陪伴,烟消云散。
他们走时,听见蓉妃在死牢中哈哈哈哈大笑。
“阿妗,圣上没有碰过我,不然怎么会连我生过孩子都不知道?”
“他啊,不过是知道我是崇安的人,顺势将我留在身边而已。”
“锁雀宫不是什么好名字,锁雀,我如同一只麻雀,无法飞出你们的掌心……”
“阿妗……”
“阿妗……”
“阿妗,我错了……”
蓉妃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待送皇后回去之后。
宋绫昭把万俟芜送回了落枫苑,便去见圣上。
万俟芜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来看看容妃。
她没有令牌,只有皇后的牌子。
看着手中的令牌,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试试吧。
不出意外的,她和星愁被侍卫拦住。
星愁拔出针。
万俟芜唇角抽动,连忙侧身挡住星愁的针。
这可是皇宫啊,牵一发而动全身。
宋绫昭的人都这么虎的么……
她连忙扬起笑,看着看守死牢的两个侍卫。
“小兄长,我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宋绫鸢,皇后娘娘掉了块玉佩在里面,让我去找找。”
万俟芜一边说,一边将皇后的令牌递了过去。
那侍卫看了眼令牌,点点头之后便放行了。
她没有想到过会如此简单。
星愁也有些意外:“三小姐,娘娘这令牌不是后宫用的么?”
是啊,后宫用的令牌,却可以自由出入天子的私牢?
她也无法解释。
她道:“可能夫妻一体,那侍卫觉得皇后和天子,也没什么区别吧。”
“是么?”
不是么?她怎么会知道?
星愁难得的怀疑人生。
蓉妃的牢房门前。
已经没有了声响,里面像是空无一人般。
她道:“阿愁,你在这里等我。”
“是……”
因为她的到来,锁链哗啦啦的响,不过蓉妃并没有抬头。
而是死气沉沉的挂在铁链上。
“你来了。”
蓉妃挂在铁链上,她的声音古井无波,像是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希望一般。
活着无所谓,死了好像也挺好。
这倒是让万俟芜有些好奇了,她问:“蓉妃娘娘知道我要来?”
“你有一堆的问题想要问我,很难不知道……”
“呵呵呵……我本应该恨你的,可我这样的人……好像没有资格恨谁。”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惜,我不知道你是谁。”
万俟芜站在蓉妃身前,看着遍体鳞伤的她,笑着说道:“蓉妃娘娘聪明至此,应该知道,我想问的不止是此。”
“呵呵呵……咳咳咳……”
蓉妃说话艰难,她抬起那张全是血的脸。
万俟芜感觉,蓉妃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
容妃神情麻木:“我确实见过一只小铃铛,不过我为何要告诉你?若不是你来锁雀宫寻找那个可恶的小鬼?我的事情又怎么会暴露?我和阿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万俟芜对上她的眼眸:“蓉妃娘娘,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么?”
“你说爱情无关性别,可你真的爱皇后么?你长处黑暗之中,爱的不过是站在阳光之下的皇后,你爱的是你心中的一丝光明,若是皇后是你这样的人,你还会爱她么?”
“你说,因为我破坏了你和皇后的和谐局面?那你为何不说,是你这三年过够了,一步步的试探又试探,最后锁雀宫之事,难道不是娘娘有意促成?”
蓉妃脸色未变,待她说完后,唇角忍不住的抽动。
“哈哈哈……哈哈哈……是啊,这三年我过够,我想方设法的靠近,才发现,原来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我确实没有那么开心……小妹妹……”
“你很聪明,你满足我一个愿望,我便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
万俟芜久久没有回话。
蓉妃倒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地等待。
看着蓉妃的模样,万俟芜突然笑了。
“蓉妃娘娘,你或许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我为何还要受你胁迫?”
万俟芜说完转身离开。
“小妹妹……”
迈出门的一瞬间,蓉妃唤住了她。
万俟芜唇角忍不住抽动。
小妹妹……
这称呼。
“小妹妹,你知道我为何散尽全部功力,也想要吊住这条命么?”
“我死了,魂灵就会落到崇安的手里,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受什么样的罪。”
“那时候,万一扛不住,说出点什么就不太好了。”
她回头,看着蓉妃风轻云淡的说出威胁她的话。
她道:“娘娘倒是提醒我了,既然如此,我怎么会让你的魂魄落入崇安的手?”
她的手轻轻一转,一只小巧的铃铛出现在她手心。
“没用的,我的两魂一魄早就不在身上。”
闻言,万俟芜上前,伸出手指,双指并拢,轻轻触碰蓉妃的额头。
灵识入体。
蓉妃的魂灵脉络,有一半竟然是丝线织成的,这手段……
竟然想到用丝线补魂魄。
她收回手指。
蓉妃猛然回神,诧异的看着万俟芜:“原来是我低估你了,你竟然还有这般本事?”
蓉妃的脸色未见一点点慌乱。
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小妹妹,帮我 ,你不会吃亏的。”
“你知道我来自异世,你吸取了阿弃的怨气,却无法吸收是吧,只要你将我在崇安那里的那缕魂魄收回来,我把我的魂灵献祭给你……”
“炼化我的魂灵,那些怨气都能为你所用了……”
万俟芜迟迟没有动手。
蓉妃见她犹豫,声音突然温柔婉转,带着蛊惑。
“力量,才是一个人的依仗。”
万俟芜隔了许久,才说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蓉妃的语气在一瞬间恢复成半死不活的语调:“行吧,不过,我只晓得并不是很多,毕竟崇安那么多可用之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没关系。”
万俟芜将妄生铃放在容妃的面前。
“你何时,在什么地方见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