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来人从阁楼上缓缓走下,似乎瘦了几分。
凌月绡倒是有日子没见到这位颜大少了,不过在京都中比起“纨绔”来,谁又是这位颜大少的对手?
“颜大少!是她先出手打我的!你看我的脸!”
颜风出面,那几位公子自然收敛了气焰,但那吴陂还是不满的说道。
那可是颜国公府的少爷啊!不单单是颜侯爵位的继承者,宫里如今更是坐着一位颜太后呢!更别提颜风还与翊王殿下关系密切,京都之中不敢得罪的贵公子里,颜风绝对排头位!
“你是什么人!本公主还没打过瘾呢!”
落珺莺收起了鞭子,倔强的瞪向颜风!
“打不过还要逞强,乌孙公主是想死在我锦适?还是因为与人在酒楼打架被打死,那想来乌孙公主也是名震锦适了!”
颜风摇着折扇,说的漫不经心,但在他那双狐狸眼中,落珺莺看到了嘲弄!
“我,我,我!你是什么人!谁叫你多管闲事!”
落珺莺公主打量了自己一圈,其实她打的很狼狈,她的骑射很好,可武功高手是需要内力加持的,落珺莺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性别上力气不占优势,年纪上内力更是没有优势,刚刚面对近十名侍卫的围攻,她着实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自己身上也有好几处都隐隐的疼,想来到不了明日就会青紫一大片!
可颜风说话未免太难听了吧!
“见过颜大少,公主只是一时气愤,臣女在此谢过颜公子解围。”
“月绡!干嘛要谢他。”
凌月绡上前两步想要化解落珺莺公主和颜风的矛盾,落珺莺小公主却是不满的嘟囔着。
“公主?”
几人说话间,那三人终是回过神来,这小姑娘,是乌孙的落珺莺公主?
他们早就知道乌孙的落珺莺公主来了锦适,还带来了墨蛇蛟月弓,只不过,公主出行不该是一群人围着的吗?
这小姑娘怎么就带了一个他们不认识的小姐?
“是我们失礼,请公主恕罪。今日搅扰了公主的兴致,公主在锦绣园中所有花销,算在徐某账上,算作为公主赔罪。”
那徐公子率先反应过来,深深鞠了一躬向落珺莺道歉。
凌月绡无语,这位徐公子变脸还真是快,方才那般言语,就这样轻飘飘的道个歉?请客吃顿饭?
“哼!”
落珺莺冷哼了一声,手中的鞭子再一次落下,那鞭子仿佛长了眼睛,直接卷走了那徐茂公子头上的钗冠。
“啊?”
那人似乎是被吓了一跳,直起身子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头顶!
“锦适的公子还真是见人下菜碟,本公主便衣出行就被人指指点点,报出公主名号就毕恭毕敬?真是可笑!”
凌月绡此时站在落珺莺的身后,这位乌孙的小公主倒是有趣的紧,见人下菜碟这种话都会说。
“我乌孙就是没有这锦适菜肴,本公主见到这些饭菜就是觉得新鲜,能被本公主看重,那是这间酒楼的荣幸!你们算是什么东西,在这儿对我指指点点!说出那样不堪的话!甚至对我大打出手?你有手下是吧?想打?好啊!让我父王出兵,同你的手下好好打上一打!”
落珺莺公主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头高高的昂起,手中依旧握着那此时已经沾染了鲜血的鞭子,劈头盖脸呵斥那三人一通!而此时此刻再不会有人敢还嘴一句!
“还有那个什么公子,本公主不需要你出头!若是要自报家门本公主早就说了!还有,就算本公主打输了,被打死了,本公主的父王也会为我报仇!”
落珺莺公主似乎想到了什么,昂起头,对着楼梯上的颜风说道。
“死了就死了,叫父亲报仇算什么本事。”
就在凌月绡几乎忍不住要为落珺莺鼓鼓掌时,颜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你闭嘴!”
小姑娘不干了,提着鞭子就往楼梯上走,凌月绡连忙一把拉住她,和这三位打了一架还不算,这是要同颜风也打一架?
“今日多谢颜风公子,也劳烦公子同京兆尹府知会一声今日发生的事。”
凌月绡按了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给了颜风一个‘你能不能别再说话’的眼神。
颜风似乎是领会了凌月绡的眼神,十分给面子的闭上了嘴。
闹剧告一段落,凌月绡陪着落珺莺离开了酒楼,而颜风也已经知会京兆尹府,将滋事的三位公子以及随行的侍卫带回衙门,这些世家公子京兆尹自然是不敢问罪的,惨了的只会是那些侍卫。
驿馆的使臣得到消息,此时已经在锦绣园门口等着了。落珺莺牵过自己的马,对着凌月绡有些无奈开口。
“月绡,吓到你了吧。真是讨厌的人,把我赛马的兴致都搅没了,我就先回去了,赛马就先欠着!我一时还不会回乌孙,咱们改日再赛!”
“……”
凌月绡没有说话,自己怎么就欠了一场赛马了?也罢了,欠就欠吧。
落珺莺离开,凌月绡被阿筠扶上马车,今日算是开了眼,乌孙公主对京都世家公子大打出手,只怕这将是京都中好一阵子的谈资。
“小姐,咱们日后还是离那位公主远些吧,太吓人了!那乌孙公主想一出是一出,对旁人也是半分情面都不留,更是有点疯癫;今日是抽那几位公子,不知道那一日鞭子,不小心可就落在您身上了!”
“阿筠,你错了,落珺莺,是个明事理的。”
凌月绡唇角浅笑,今日的事,让她想起自己初来京都时,父兄带她来锦绣园吃饭,那一日自己因为没有见识而被嘲笑,哭着跑出了锦绣阁,导致过去了很多年都在京都中被人耻笑。
自己来自济州,落珺莺来自乌孙,大家都不是京都中人,都是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对世人充满善意。
只可惜,当年的自己面对世人的恶意,只会跑回屋子,躲到父兄的身后;而这位小公主,却可以在面对外来的恶意时,勇敢的反抗,勇敢的承认自己的“无知”。
这位小公主可以比自己初来京都时还要小上几岁,当初自己的父兄就在身后,自己尚且不敢去反抗,而她的父亲远在千万里外的乌孙,她却有那样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