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下午六点,关磊出现在醉风楼门前。
他一出现,七八个大汉就从醉风楼里冲出。
都是紧身黑衣打扮,这些是三合帮的打手。
“四仔,你们那个张老大呢?”
“妈了个巴子,他拿着钱跑了,亏劳资还喊了他这么多年老大。”
面对询问,关磊骂骂咧咧回答,但却丝毫不畏惧。
领头打手微微一笑,心中鄙视。
小混混就是小混混,一点道义都不讲,就是一群垃圾。
打了个手势,几个小弟上前,将关磊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遍。
“三楼,赤壁厅,自己上去吧。”
领头的打手冷冷说道。
关磊也不多说什么,迈步上楼,直接来到赤壁厅门口。
他很紧张,这一路上来,一共看见了三十一个三合帮打手。
手不经意的放在屁股后面,手指不停的敲打,似乎在缓解紧张心情。
一个伙计从他身后走过,他也全不在意。
长长呼出一口气,关磊推开包厢门,走了进去。
朱过皮正在桌前喝茶,旁边站着两名手下。
赤壁厅有三四十平,房间里除了朱爷,四周还有十一名打手。
地上有个鼓鼓朗朗的麻袋,看形状,里面是个人,麻袋上还有血迹渗出。
朱爷对面立着一个大号十字架,左边吊着的是结拜二哥赵四喜,右边吊着的是结拜老五许东。
两人都被扒光了衣服,连短裤都没留下。
脚下踩着从冰场拖来的大冰块,如果不想被冻伤,就需要抬起脚。
可谁一旦抬脚,十字架就会往另一边倾斜,另一人的光脚就会结结实实踩在冰面上。
两人显然已经被折磨了许久,脚上的皮肤,都已经被冻的凝结出了冰霜。
他俩倒是很默契,一人受不住了,就赶紧换另一人顶上。
到目前为止,还能坚持。
但肯定不可能坚持太久,最后的结局肯定是脚被冻坏,落得个截肢的下场。
这种冰冻酷刑的残忍,甚至超过了鞭打针扎。
关磊看着受苦的两个兄弟,上前一步道:“朱爷,我做错了,钱我退回来。”
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元钱,放到了桌上。
“你懂不懂规矩,还敢站着!”
朱过皮身边一个打手上前,对着关磊就是两个嘴巴。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关磊识趣的跪下。
“啪!”
朱过皮突然出手。
装满热茶的瓷茶壶,劈头盖脸的砸在了关磊头上。
血和茶水混合,关磊满脸血迹。
“妈的,居然敢绑架邵先生,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给我绑个五花。”
朱过皮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冲着手下喊道。
四个打手冲上前,将关磊按在桌上。
打手们在桌上钉了五颗长钉,用麻绳将关磊的五根手指绑在了五颗长钉上。
“张老大呢?老子知道你们是五兄弟,痛快说出来,免得老子给你上刑。”
朱爷恶狠狠问道。
“朱爷,不好了,仓库着火了!”
就在朱过皮问话时,手下匆忙推门进屋汇报:“左岸码头仓库着火了!”
“啊!”
朱过皮惊的站起身。
左岸仓库里全是布匹,这烧起来可不得了。
“你们几个,赶紧带人过去救火。”
朱过皮对着几个手下愤怒嘶吼,同时看向关磊。
冷冷问道:“你安排的?”
“不是,张老大干的,他让我先走一步,他随后会给我们报仇,现在只是开胃菜。”
关磊嘴角上扬,一脸的云淡风轻。
“好好好!开胃菜!”
朱过皮怒了。
邵醉翁跑了,自然有人会来找他算账。
本想用那关磊、张老大五兄弟顶缸,没想到这几只蚂蚱居然敢反抗!
让人把麻袋里的人放出来,里面是蛇皮三的尸体。
尸体上没一块好肉,人是被活活折磨致死的。
“说说,我怎么玩你?”
朱过皮瞪着关磊,恶狠狠说道。
“轰!”
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声爆炸,那是海湖仓库的方向,那里存放着刚运到港的烟花爆竹。
满天的烟花绽放,绚丽多彩。
整个夜空都照的雪亮,恐怕半个香江都能看见。
“朱爷,我们的命不值钱的,你有五个仓库,咱们张老大很快就会给你全毁了,你这次的损失大了。”
关磊居然开始主动挑衅。
“你们几个赶紧带人过去守着,给我把张小一抓来,劳资要扒了他的皮!”
朱过皮心疼了,赶紧对包房的几名手下吩咐。
那几个手下答应一声,跑出了包房,楼道上很快传来脚步声。
“好,很好!你们这几个臭虫,牌打的不错。可你们别忘了,朱爷我还没开始出牌!”
朱过皮在笑,笑的很残忍。
他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向着关磊绑在桌上的左手扎去。
“啊!”
匕首直接扎穿了手掌,又穿过了桌面,整把匕首只有刀柄还露在手背外。
关磊手背上鲜血直涌,这一下伤的极重,左手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老四!”
“四哥!”
十字架上的赵四喜和许东看着这一幕,惊呼出声。
“把他那只手,也给我绑个五花!”
朱爷见关磊伤成这样还不服软,杀心顿起,对手下吩咐道。
三个打手上前,将关磊的右手也像之前一样,固定在桌子上。
“哈哈!”
关磊突然笑了起来。
他抬头死死盯着朱过皮道:“姓朱的,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意思?”
朱过皮一惊。
被这么提醒,才感觉今晚发生的事,确实很蹊跷。
“你有几间仓库?几条街区?多少兄弟?”
“你问这干什么?”
朱过皮见关磊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心中越发不安。
“我们老三为什么被你抓住了,还能跑掉,你没去想为什么吗?”
“我敢一个人来,你以为我没有依仗吗?”
“你就没想想,是谁让我来的吗?”
关磊狞笑着。
他满脸都是血,还不断有血从头上流淌下。
他胸前的衣襟,也都被浸成了血红。
他的双手被紧紧固定在桌上,只有头颅还能骄傲的昂起。
他就像一尊修罗。
朱过皮猛的反应过来。
现在醉风楼还有多少自己的手下,他不清楚。
但因为两次派人去救场,这个包房里除了他,现在只有三个手下。
对方的老三不可能跑掉,那是他亲手击杀的。
明明是一枪爆头,掉到海里了,绝不可能活。
除非是?
如果是真的,自己这边就有内鬼。
朱爷想到这里,手伸向腰间,他准备去摸手枪。
难道自己的枪被人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