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四皇子丢下的工部官员和兵部派来护送的兵士一共两百多人。
官船上四皇子的人百十个,剩下的都是官船自带配备的船工数十人。
将工部官员们赶下船的就是四皇子所带十八名影卫头领,他们只听命于四皇子。
兵部的人要是真对上这十八人,不是不能一战,可对方是奉了皇子之命,吴尚书又不在,他们一时间无法做出应对。
“吴大人,是在下没保护好诸位大人,还让蒋大人迫不得已投江,请您责罚!”
“张统领快快请起,此事不是你能控制的,只能说我也没有想到四皇子会如此行事。
接下来的行程还要仰赖张统领,其余事宜,我们回京禀明了圣上再说不迟。”
“是,尚书大人,那,接下来我们要如何?现在船没了,马车也不够啊。”
他们有两百余人,马车只有十辆不到,就算马车不坐人,光装那些被扔下来的行李也是装不的。
“我已派人联络本地官船,他们还需要几个时辰准备,我们先原地整顿,大家把各自的东西检查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缺失。”
“是,大人!”
张统领心中稍定,有船就行啊,虽然他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大船,大不了大家挤一挤。
被四皇子开走的船能承载几百人,估计以吴大人的官位,能调动百人以下的官船。
唉,大不了把船舱都让给文官们,他们这些武夫可以在货舱凑合凑合。
吴尚书这边也安排人检查行李和公文,衣服钱财是小,他们一路上巡查河道,有很多重要的记录都是暂放在船上的。
这要是不在了,之前的工作都白忙活了。
此时蒋文清和文管家、孙先生三人都已经换上了干衣服,皇甫仲闻也打理好了自己。
诸位工部官员们都在一堆乱糟糟的行李箱笼里面找自己的东西,蒋文清三人没有行李,此刻成了最闲的人。
他们只有一套湿衣服,身上穿的鞋袜衣服都是皇甫大人从自己行李里面匀出来的。
蒋文清这是头一回穿别人的衣服,虽然看起来这衣服是全新的,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他和这皇甫大人前前后后没说过几句话,算起来,今天是说的最多的了。
皇甫仲闻看出蒋文清的不自然,想着之前自己一直误会其是四皇子的人,心中有些惭愧。
“蒋大人,我的随从熬了一些姜汤,一会儿你们一起喝一些吧。”
江边已经燃起了火把,夜已经黑透了,大家在等吴尚书新调度过来的船,顺便生火煮饭。
皇甫仲闻的随从就地挖了几块野姜煮了姜汤,给自家主子驱驱寒意。
“好,那就多谢皇甫大人了。”
“蒋大人今天的谢字说得太多了,我们同朝为官,又一路为陛下办差,何必如此见外。”
“是是是,皇甫大人说的是,那我就不和大人客气了,大人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尽管吩咐!
蒋某不才,没什么本事,但是只要大人开口,咱必拼尽全力相助。
我不说两肋插刀那些虚的,只要蒋某人有,只要皇甫大人你需要,必倾囊相助!”
蒋文清这个人想说好听话的时候还是很天赋的,在蒋家的时候没有太多发挥的空间。
最主要的是,蒋地主不吃他这一套,毕竟老子最了解儿子,蒋文清说得再好听,蒋地主也不会动容。
而其他人又不需要蒋文清说好听话,林月娘这个正室夫人当他空气,妾室只有讨好他的份儿。
女儿们对他尊重有加亲近不足,儿子嘛~他确实想说些好听的从儿子那里多弄点银子花,可儿子只给他人用,银子一年到头都是有定数的。
他讨好不讨好,儿子都不会多给几两,但是又不会让他缺东少西,时常寄东西回来。
所以,他也没有劲头儿去讨好儿子,没什么用,儿子和老子一样心硬的像石头。
皇甫仲闻就不同了,他在工部官位不高,工作能力是没得说的,可也不会有人巴结。
特别是他性格冷得很,对偶尔巴结自己的人也没有好脸色。
而且,他很分得清别人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假话再好听他也不屑听,真话再难听,他也能忍着听完。
但今天,他听到了好听的真话,面前这蒋大人很真诚,也很实诚。
才被四皇子扔下船,自己都身无分文,失去大财后还能如此淡然,如此真诚待人,真是极为难得。
原来自己之前在通州县衙真的是以貌取人了,肤浅了。
“蒋兄,不要一口一个皇甫大人了,我们年纪差不多,就叫我仲闻吧!”
“哎呀,那怎么行,您的名字只有尚书大人和陛下能直呼,您毕竟是工部上官,这样吧,私下就称呼您皇甫兄,其他时候还是称大人。”
“也好,蒋兄随意就好。”
“主子,姜汤熬好了。”
“蒋兄,先喝姜汤吧!”
“多谢皇甫兄,请!”
“请!”
文管家和孙先生也接过皇甫家随从端来的姜汤,两人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对自家老爷有些佩服罢了。
钓鱼失足落水斗变成了不畏强权、勇于对抗四皇子,那和工部主事皇甫大人称兄道弟也很正常吧~
几人喝完姜汤不久,远处隐隐传来号角声。
大家精神一振,知道是吴大人新调配的官船来了。
还是挺快的,还不到子时,今晚不用在荒郊野地以天为被地为床了。
江上的船只越来越大,越行越近。
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小型官船,后来看着像一艘中等规模的官船。
等船靠了岸,才发现这是一艘规格最大的官船,比四皇子抢走的那艘还大上一些。
吴尚书看着船靠岸,也是松了口气,指挥众人有序登船。
“好,好大的船,至少容纳五六百人!就算除去船上的船工,容纳五百人也是没有问题的!”
不用打地铺了,不用和将士们挤在货仓了,嘿嘿~
张统领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他刚刚都已经做好了打地铺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