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虽然我并不想杀你,但似乎只能那样做了。”看着一时半会无法站起的古伦贝鲁多,爱德华冷冷地说着。
为了芙尔妲,这场战役他必须全力以赴!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即便古伦贝鲁多能原谅他,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只有恨才能将信念贯彻到底!!
...不如就让这一切到此为止吧!!
如今,他与古伦贝鲁多注定只有一个能够活下去,就让这一切都交给命运吧!!
爱德华架起骑枪,即便明知自己大概率不是古伦贝鲁多的对手也要发起冲锋,若是死在古伦贝鲁多的手里,想必荷坤也就不会再难为他的母亲了!
“通通闪开!!”爱德华命令士兵为他让出一条道路,一条连接他与古伦贝鲁多的跑道。
而爱德华这种自寻死路的行为自然被古伦贝鲁多看在了眼里,虽然他已愤怒到极点,但相处长达十数年的挚友又怎么会不了解爱德华的行事风格。
爱德华可不是那样的蠢材!怎么可能身陷如此大的风险当中!!
明明自己的双手还能挥动战槌,他这样的行为就是在送死!!
...爱德华究竟想要做什么?
古伦贝鲁多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右手紧紧握住战槌,依靠着左手的盾牌奋力支撑着上半身,已然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即便是古伦贝鲁多单膝跪地,也不比骑着马的爱德华矮上多少。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爱德华,那眼神中既有被背叛的愤怒,又有对这位昔日挚友的疑惑与痛心。
爱德华的眼神愈发坚定,手中长枪已经瞄准了古伦贝鲁多的心口,朝着古伦贝鲁多疾驰而去。
眼下的局势已经容不得古伦贝鲁多考虑,右手的战槌高高扬起,以他的臂展与战槌的长度定能将爱德华狠狠击落下马。
然而,就在这时,荷坤看到爱德华的愚蠢举措后便立刻下令两侧早已装填好的火炮向古伦贝鲁多发起攻击。
“开炮!!”
相邻的数门火炮瞬间轰鸣,炮声大作,震耳欲聋的金属声乍响,火光与卷起烟尘的石头炮弹正面击中了古伦贝鲁多,瞬间吞没了古伦贝鲁多所在的位置。
爱德华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勒住缰绳,马匹受惊长嘶,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他跌下马去。
荷坤到底在干什么?!
被火炮实心弹所击中的并不只有古伦贝鲁多,还有爱德华的「壁盾」部队,顿时死伤一片,周围的士兵别说重新拉起战阵了,士气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隐有快要溃败的迹象。
当古伦贝鲁多那硕大的头盔被轰飞出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甚至连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当所有人都觉得这场战斗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只有爱德华的心在狂跳不止,即便是炮弹击中了古伦贝鲁多,他也觉得仅凭这样是无法杀死「龙」的。
当烟雾散去以后——古伦贝鲁多依然屹立不倒。
早在炮弹袭来的前一刻,古伦贝鲁多便用左手那块厚重的盾牌硬生生地扛住了那两发炮弹。
尽管盾牌凹了两个大洞,可古伦贝鲁多本人却平安无事,只是整个身体向后移动了两寸。
然而,古伦贝鲁多的身体状况却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他左手的前臂已经失去了知觉,细小的骨折声被炮声掩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整个小臂其实已经断掉了。
现在之所以还能动,全是凭借着粗大的筋与强健的肌肉在强行动作。
待烟尘彻底稍散,爱德华看到古伦贝鲁多依然单膝跪地,他身前的盾牌几乎快要被炸得粉碎,身上的也有多处被弹片划伤,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
披头散发的古伦贝鲁多双眼充斥着杀气,露出了痛苦不堪的表情说道:“我明明一直都把你当作我的挚友...”他死死地盯着爱德华,仿佛在质问着他们究竟为何会陷入如此境地。
爱德华的心中一紧,手中的长枪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娇喝透过马蹄飞扬的尘土传来。
“古伦贝鲁多!!”
原来是希克尔担心古伦贝鲁多安危,决定出兵援助。
想不到为了干掉古伦贝鲁多,爱德华甚至不惜用火炮来对付他!!
希克尔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又急又气地浮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趁着大公荷坤和爱德华所率领的部队被自己人的火炮轰得阵型大乱的间隙,她一马当先地突破了将炎龙骑士团围困的亲卫队。
“是希克尔!!我们有救了!”炎龙骑士团的众人顿时士气大振。
只见希克尔的身后带着可以承载古伦贝鲁多的战车,她此时正挥舞着长柄剑奋力杀敌,想要赶到古伦贝鲁多身边。
希克尔一路杀来,鲜血溅在脸上,为这朵出于高山之地的雪绒花更添几分英气。她离古伦贝鲁多越来越近,眼中满是急切。
爱德华的心中变幻莫测,希克尔如此袒护古伦贝鲁多,若是不将她擒住,今日之事恐怕难成,但曾经的情谊让他犹豫。
这时,一旁的荷坤大喊:“拦住那个女人!”爱德华咬咬牙,驱马冲向希克尔。
古伦贝鲁多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帮忙,却力不从心。炎龙骑士团虽士气大振,可被敌人纠缠难以脱身支援。
希克尔看见爱德华冲来,怒喝道:“爱德华,你还要执迷不悟吗?”爱德华不语,挺枪刺来。
希克尔灵活躲过,反手一剑劈向爱德华。两人你来我往,战况激烈。
不过希克尔的左臂受伤,甚至发挥不出以往的八成实力,又怎么会是爱德华的对手!!
一向喜欢观赏希克尔华丽剑技的爱德华很快便寻到了希克尔露出的破绽。
几招过后,希克尔渐感不支,左臂跟不上节奏,招式也有些凌乱。爱德华瞅准时机,一个横扫,枪杆重重地打在了希克尔的腰间,希克尔吃痛,一个重心不稳马匹便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前蹄,险些跌下马去。
爱德华见此连忙去拉希克尔的左臂,却恰好抓在了希克尔左臂的伤口上,“...呜!”希克尔顿时痛呼出声,额头上的汗渍与血迹相融在了一起。
“...你受伤了?”爱德华似是想起了马德伍修对希克尔放冷箭的场面,面露愧疚之色。但此刻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不容他多想,随时都可能会有其他人想要趁机偷袭希克尔!!
爱德华干脆将长枪抵在希克尔的咽喉,借此装作已将敌方大将控制住的模样冷冷地说道:“不要逼我,希克尔,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不该插手。”
希克尔双眼通红,啐了一口道:“呸!爱德华,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怎么对得起古伦贝鲁多和基尔斯汀将军!!”
“我...”爱德华面对希克尔这样的质问如鲠在喉,心中苦涩与刺痛感顿时到达了极致。
...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就在此时,古伦贝鲁多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猛地站起,向着这边奔来。他怒吼道:“...放开她!”
爱德华闻声望去,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希克尔。希克尔趁机稳住身形,眼中满是决绝。
“爱德华,你已迷失本心。”希克尔恨恨地说道,转眼间便驾马与爱德华拉开了距离。
爱德华心中一阵刺痛,他看着希克尔和古伦贝鲁多并肩而立的身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