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辛苦了。”
就像学术会议通常都会有的环节一样，泰华内科病例发表会之后也会有聚餐。
这可不是普通的小聚餐，而是所有参加发表会的医院主任、专业人员以及同事们都会参加的大型聚会。
因此，聚餐地点不是在什么小炒店，而是固定在医院后面巷子里的一个宽敞的酒店。
“谢谢主任，多亏了您我才能不紧张，表现得很好。”
秀一坐在这个宽敞的聚餐场所中最中心位置的桌子旁。
从位置上来说，虽然不是绝对的正中央，但看看坐在那张桌子上的人的身份，就不敢说它不是中心位置了。
[泰华医院申贤，李贤忠。七星医院林国振，雅山医院吴昌润。都是主任医师级别。]
同时，他们也是华夏国三大医院的主任医师。而且，他们也都是各个科室学会会长。
李贤忠现在作为学会会长地位太高，严格来说应该排除在外，但不管怎样，坐在这儿的四位医生可以说是目前引领华夏国内科的人物，这并不夸张。
‘我也知道。我没有紧张吧？’
[到目前为止是这样，但是如果继续饮酒，就很难保证了。目前血液中的酒精浓度是0.08%。建议不要再继续饮酒了。]
按照仲景所说，如果现在停止饮酒，刚好可以心情愉快地回到医院。
但是事情怎么会如此顺利呢？
‘现在必须得喝。’
不是有句话说只要头脑清醒，即使掉进老虎洞也能活着出来吗？秀一想着一些与当下情境不太相符的故事，调整着自己的心情。
“怎么样？我们的一年住院医师。”
这时，李贤忠院长脸色微红地指着秀一。
于是七星医院的林国振笑着开口了。
“刚才看到安国泰被教训得很惨呢。确实很厉害啊。”
安国泰似乎不是只在其他医院不受欢迎的人，所以林国振也只是在一旁幸灾乐祸。
并且，他对这个叫李秀一的住院医师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
“真的是…….不会有人在后面偷偷提示吧？”
于是他开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很无聊的玩笑，就像被子没盖好或者气球漏气一样无趣。
“这怎么可能？把我们泰华内科病例发表会当成什么了？”
当然，李贤忠院长生气了。
多亏了这一点，林国振才能很自然地接着说下去。
“因为表现得太好了…….所以才这么说嘛。要是我也能有这样优秀的学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喂，看看这家伙，看看。你是想把他从我们医院挖走吗？”
“啊？哎…….挖走什么呀。只是羡慕。哈哈哈哈。”
林国振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和秀一对视。
[这是一种诱惑吗？]
最近热衷于通过五官收集数据的仲景分析了林国振的表情并给出了答案。
神奇的是，答案似乎大致正确。
‘大概是吧？’
[很微妙。]
‘什么微妙？’
[仅仅是因为一个秀一，各位主任就开始竞争了。]
‘仅仅？你刚才说仅仅？’
[没有我，你今天能发表吗？如果没有我，你可能会被安国泰打脸，现在可能还在痛苦挣扎呢。]
仲景朝着生气的秀一刺了一句。
虽然秀一很想反驳，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只能闭嘴。实际上，仅仅跟上桌子上的对话就已经很忙了。
毕竟在和地位很高的人对话，而且对话主题还是秀一自己，就更忙了。
“哎呀。申贤啊。小心点。七星医院的那些人都很狡猾。”
“您说什么呢，师兄。”
“你不记得了？我用心培养的…….就是林赫。他被挖走了。”
“啊，是那件事啊…….”
“啊，是那件事啊？现在才说。到底给了多少钱挖走的？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对泰华医院忠诚，结果一周就走了。”
“那…….”
“什么，500万？这些混蛋。”
“哎呀。不要太大声。”
在这期间，李贤忠院长和林国振也一直在争论。申贤或者吴昌润也只是看着他们，并没有想要制止的意思。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用这种方式表达彼此之间好感的人。另一方面，秀一被刚才听到的惊人金额震惊得难以集中精神。
‘真的有这种情况啊…….’
[你说的是什么情况？]
[据说对实力强的医生，有的医院会单独给出年薪或者签约金。但是500万…….]
100万。
对于作为孤儿长大的秀一来说，那笔钱是一个大到让他觉得非常陌生的金额。只要有那笔钱，他想要的车、想穿的衣服等等似乎都能实现。
[你还真是世俗啊，秀一。]
‘那又怎么样，你这家伙。’
[不是的，我为你加油。如果你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内科医生，你能赚到更多的钱。]
‘是这样…….’
幸运的是，今天他非常成功地迈出了通往那个目标的第一步。因此，秀一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一直看着他的吴昌润觉得秀一的笑容非常漂亮。
‘聪明…….单纯…….嗯。’
当然，仅仅因为一次发表就过于得意忘形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这次发表真的是偶然吗？申贤暂且不说，李贤忠院长是什么人呢？他可是我国医生中目前最接近诺贝尔奖的人。
‘不是随便选的。他是真的想炫耀才把他推出来的。’
而且他的意图完全被大家接受了。
林国振也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现在正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把秀一挖走的吴昌润也是如此。
“啊，对了，李秀一医生。我可以说几句吗？因为是私下场合，说点其他的事情。”
正在为此苦恼的吴昌润开口说话，是在李贤忠和林国振争论得疲惫不堪，出去抽烟之后。
‘啊，这个人还在呢，真的。’
偏偏在自己一个人留下的时候才开口。申贤神情有些紧张，交替看着吴昌润和李秀一。
“当然可以，主任。”
虽然已经喝了不少酒，但秀一的发音仍然很清晰。吴昌润把这理解为他精神力合格的表现，笑容更加灿烂了。
“好。你最近…….有没有在和什么人交往？”
“啊？”
“有没有女朋友？”
“啊，没有。没有。”
听到女朋友这个词，申贤的眼睛眯了起来。
‘难道这家伙疯了？’
据他所知，吴昌润有一个女儿。他的女儿现在就在泰华大学医学院本科四年级。
本来这是一个可以用来调侃说这证明泰华大学比雅山大学好的话题，但现在却只感觉到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是吗？是这样啊。”
“哦哦。等一下，老吴，想介绍谁呢？”
“啊？不是。我知道一年医师很忙。我要是介绍了，岂不是要被骂？”
“那…….那为什么要问呢？”
“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紧张呢？你是李秀一的父亲吗？”
“那…….那不是…….当然不是。”
吴昌润似乎对申贤的反应很满意，笑着再次看向秀一。
‘虽然腿看起来有点不方便…….’
也许这反而是一件好事。因为是医院的事故，这也可以作为他成为大学医院的医生稳步前行的理由。
“是，主任。”
“不要有太大压力。”
“是。”
“那个，泰华大学医学院本科四年级有个叫吴夏的。你知道吗？”
“啊…….”
这是原来一直听到过的名字。吴夏人不仅长得漂亮，学习还很好。
“她是我的女儿。”
“啊，是这样吗？我不知道。”
实际上他是知道的。
吴夏是吴昌润主任的女儿，而且吴昌润也算是个名人。
他的一个好朋友在运营一个叫‘医生朋友’的医学b站频道，因此他的脸在那里出现过几次。
“不是介绍对象之类的…别紧张。吴夏她也想做内科。但是她死也不会去雅山医院。因为有我在，她觉得有压力之类的。”
“是。”
“周末有空的时候，可以约下见一面。作为学长，给她讲讲泰华医院内科的事情。都是年前人更好交流。虽然也可以一起去看个电影什么的，哈哈。”
“啊…….”
秀一不敢立刻回答，看向了申贤。
他在想自己作为一年的住院医师，这样做是否合适。
“申主任。怎么样？一个工作出色又聪明的优秀医师，应该好好把握机会。”
眼尖的吴昌润突然插话，申贤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那…….那是这样…….”
“不是介绍对象之类的。哎，我是想我女儿多学习点，不是介绍对象呢。”
申贤想给他来上一拳，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啊，对了。秀一下个月的日程是什么？”
他决定把球踢给其他人
‘是血液肿瘤科吧，大概？’
严格来说，那是内科中追求顶尖水平的科室。让一个一年住院医师作为主治医生去那个科室，本来就很让人烦躁，现在居然还约了周末？从血液肿瘤科主任的性格来看，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是血液肿瘤科。”
“啊，是赵太正在下面负责吗？”
但是申贤有一件事没有想到。那就是赵太正是吴昌润主任的后辈。
而且不只是雅山大学的后辈，还是高中时期的学长。
“喂，太正啊！”
“是学长啊。有什么事？”
赵太正主任很快跑过来，站在吴昌润面前。
“听说这个小朋友下个月在你下面工作，对吗？”
“啊…….对，我有接到通知。”
“好。让他周末空出一天来。你知道的，吴夏，她也想做内科。”
“啊，当然。应该可以空出来。但是…….”
“但是什么？”
赵太正现在代替吴昌润看着秀一。
“你要像在感染内科一样好好干。你在那里几乎是传奇般的存在，如果在我这里搞砸了，我会很不舒服的。”
听到这句话，秀一自信地点了点头。
“当然，我会尽全力的，主任。”
这是一个充满自信的回答。
不，如果比在感染内科干得还好，那才是干得好，他没有理由干得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