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要!”
婴宁公主张开手臂挡在了宁缺面前。
发丝落地,刀刃寒芒绽放。
绣春刀在距离婴宁脑门不到三寸的距离停下。
“滚开!”辽帝怒喝。
“父皇,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嘛,宁缺哥哥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身后宁缺只是想要笑。
何必做戏给自己看呢。
他出刀,婴宁来挡,二人都知道对方不敢乱来。
不就是想要一个台阶吗。
给了便是。
反正他想要的态度已经达到了。
宁缺作揖,“既然陛下有事要谈,那我们换个地方吧。”
辽帝脸色阴沉不定,“你要换个地方,寡人偏偏不换,所有人都给我出去。”
婴宁欲言又止。
“出去吧,”宁缺柔声道。
婴宁颔首,随着众人撤离后花园。
“宁缺,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忤逆我,难道你舅舅让你成心找我难堪?”
“因为你出现的短短时间,我连续三个儿子出了事情。”
宁缺委屈道,“陛下,准确的说是两个。”
“怎么,你还嫌少?”
宁缺作揖,“陛下,其实我这也是在帮您,若不出现这种事情,您身居高位,又怎能发现这些问题呢。”
这番话说到了辽帝心坎,本来他就没有太大怒火,也只是做出来给外人看的。
招呼宁缺坐下,辽弟弟叹息道,“私底下,虽说文武百官,天下一分为二,分工治理。”
“可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宇文雷的存在,让那些酒囊饭袋无不是畏惧,为了不得罪他,今日早朝纷纷推举老十二做储君。”
“宁缺啊,我听闻你扳倒那南宫淮南十二雄狮水军,为武王帝国除去心中隐患,你可有高见啊?”
宁缺汗颜。
听起来自己是威风,可事实上他做的事情,在武王大帝面前,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整件事情其实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他就是一个导火索罢了,就算不是他宁缺站出来点燃引线,夜王三人也会出手。
“为何不说话啊,你鬼点子不是挺多的吗?”辽帝不悦。
宁缺起身作揖,“辽帝,我就是一个外人,不参与辽国政事。”
“婴宁那丫头都为你挡刀了,我怎么觉得我在她心中,还没有你的分量重。”
“你如今说你是外人,刚刚看见这件事情的人,传出去,我家丫头还嫁不嫁人了?”
宁缺明白,这是在暗指他跟婴宁的婚约。
宁缺淡淡一笑,“说不上什么好的点子,但一些旁门左道,我倒是有个想法。”
辽帝大费周章演了这么一场好戏,无非就是想要利用宁缺除去宇文都。
一来祸水东引,二来宁缺的表现,让他看到了有机会改变整个朝政机会。
说到底啊,辽帝也是老狐狸,就跟武王大帝一样,宁缺又成为了他们手起刀落的利器。
刚刚辽帝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可能就是指宇文都掌控文武百官的事情。
辽帝笑指宁缺,“你有点子不说,那就是欺君,不,是欺你未来的岳父,说吧,什么点子?”
宁缺笑了笑,用手指在茶杯沾了沾水,迅速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当辽帝看完,整个人表情先是大惊,后又顾虑重重。
宁缺起身道,“这个宇文雷死了,还会有下一个宇文雷出现,破局之法皆在其中。”
“陛下其实心中已有答案,可惜身边无一人可以倾诉,您也信不过,我无妨,毕竟只是外人。”
“行了,你回去吧,记得给我一个台阶下,也给宇文府一个台阶,就罚你禁闭房中三天吧。”
辽帝心烦意乱挥手驱赶。
宁缺见好就收,转身就走。
“来人,”辽帝起身,双手负立看向夜空。
黑暗中,一人走出。
“宣,令鼎之速速入宫,寡人有要事详谈。”
话落,辽帝离开,唯有那桌子渐渐散去的水渍。
上面赫然写着,“变法改革。”
宁缺被关了禁闭,但实则是辽帝保护宁缺的手段。
接下来的日子,闲来无事,宁缺教会了曦月,女杀手,老黄打麻将。
一开始曦月还不感兴趣,可当体会到其中乐趣,甚至缠着大家半夜三更再打几圈。
直到第三天,几人都是黑眼圈,困得实在不行,门外有客人来了。
令鼎之在堂屋等待许久,一见满眼黑眼圈的宁缺吓一跳。
“凉王,您这状态不对啊,平时还是要有所节制,”说完,令鼎之看向堂屋外,纠缠奎刀皇替补宁缺麻将位置的曦月。
宁缺打了一个哈欠,“令大人,恭喜啊,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又被陛下调回来吧?”
令鼎之作揖,“还得感谢凉王帮忙啊。”
宁缺挥了挥手,“找我所为何事啊?”
令鼎之苦笑,“果然瞒不过凉王,陛下如今决定改革变法,以往辽国国策不符合当下国情,可改革变法一出,如今朝中注定动荡。”
“其中三大势力之一的宇文府更是如此。”
正常的,兵符分三份儿,大份儿还在宇文府,一份儿在辽帝手中,还有一份在已经九十岁高龄的“辽国名将”叶家老战神手里。
改革变法一出,受到利益冲突的肯定就是宇文家族。
“所以跟我说这些意义是什么?”宁缺明知故问。
“陛下说,想要威慑宇文一族,必须要有强大的武器,比如...黑雷霆那样的大杀器。”
黑雷霆指的就是火炮,宁缺也不知道,武王大帝啥文采,取了一个这么拉胯的名字。
“这件事情不应该跟我谈,若辽国需要武王帝国合作,应该找武王大帝去。”
“您就是我们的中间人啊,这不需要您传话吗。”
“行,这件事情我会让人去传。”
“需要多少时间?”令鼎之是个粗人,打破砂锅问到底。
“十五天吧。”
毕竟没有飞机啊,即便是走水路,来回也得十五天啊。
令鼎之谢毕,转身就去将这件事情转告了辽帝。
辽帝听完颔首,祈祷武王大帝不计前嫌,愿意帮忙。
十五天时间一晃而过,宁缺手握密信来到了后宫门外。
辽帝龙撵都不坐,在令鼎之几十人保护下,披着宽松长衣小跑了出来。
要知道,这十几天,他提出改革变法,朝纲已经打乱。
数次,宇文雷带着不少老臣前来抗议,他都拒而不见。
“怎么样?”辽帝瞪大眼睛,气喘吁吁。
宁缺奉上密信,辽帝迅速接过去一看,顿时仰天哈哈大笑。
“那黑雷霆何时到,有多少挺?”
宁缺作揖,“回陛下,黑雷霆五千挺,已然从水路出发,预计将会在明日抵达。”
“好,很好,武王大帝够意思,待我改革变法成功,必然亲自感谢。”
宁缺笑了笑,欲言又止。
“宁缺,都这个时候了,你就是寡人的人,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宁缺挠了挠后脑勺,尴尬道,“陛下,咱武王大帝是大方,可经费他老人家是一毛不拔,一个子儿都没有出啊。”
“我手底下,那么多工人需要吃饭呢,这经费...”
“说吧,多少。”
辽帝心情大好,也不在乎。
宁缺伸出五个手指。
“五十万两黄金?”
宁缺苦涩一笑,“陛下您又说错了,是五百万两黄金。”
“啥?”辽帝差点摔倒,“黑雷霆是黄金做的啊,五百万两黄金,你知道多少吗?”
他又不是买,那是租用啊。
宁缺当然知道多少,按照他前世的汇算率,那就是746亿。
可那又咋了?
改革变法,你不流点血,怎么改?
舍不得,还是洗洗睡吧。
“陛下您又说错了,这黑雷霆可比黄金金贵,若真的打起来了,陛下就知道,五百万两黄金,绝对值得。”
辽帝心疼的在滴血,五百万两黄金,那可是辽国接近六年的收入。
一把揪住宁缺衣领,辽帝嘴角抽搐道,“你能不能别老是说我错了,我错了,你说我对一次行不行?”
“还有价格确实高了,你就看在婴宁的面子上,少点行吗。”
宁缺是商人,无比纯粹的商人,当场掏出一份堪比高利贷的合同,“知道陛下有难处,没事,我七国的各大钱庄有借贷合同。”
“按月收利息以及每个月固定还款,您看看一个月需要多少,需要多少年还完,我让人算算。”
辽帝脸色难看,指着宁缺道,“都说乱世先杀奸商,宁缺,你比你老子更奸,我服你。”
宁缺微笑,“陛下如果没有问题,还请签字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