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洒在古老遗迹斑驳的石墙上,陈家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古迹之中。
徐长歌面色凝重,转头对方回以及四大家族的人说道:“陈家人已撤离,诸位多多保重。”
众人眼中满是感激与敬意,秦风和徐长歌救他们脱困,此番恩义,难以言表。许多人用力地点点头,虽未言语,但千言万语尽在这一握之中。
“多谢徐兄弟,若不是你,我们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一位韩家年轻人上前拱手作揖,向徐长歌感谢。
之前陪伴在方回身旁的凌空亦是神色复杂,拍了拍徐长歌的肩膀说道:“大恩不言谢,往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长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轻声说道:“蓝兄所托,在下也算不负所望。”说罢,他抬起手,向着不远处的秦风招了招,眼神示意该离开了。
一路上,徐长歌剑眉微蹙开口说道:“秦兄,此次陈家这行事风格实在令人费解,起初来势汹汹,却这般虎头蛇尾地撤离古迹,你可有什么见解?”
秦风略作思索,神色凝重地回答:“依我看,陈家或许只是想拖延我们在这里,如果真想把所有人困在这,那就不应该只派这点人来。”
徐长歌微微点头沉思道:“陈家行事谨慎且有备而来,此番匆忙撤离,我猜测他们定然是觉得目的已经达到。”
秦风沉吟片刻,缓缓道:“先回去吧,与他们会合后,再一同商讨对策。”说罢,两人加快了脚步,向着来时的方向疾行而去。
徐长歌和秦风一路疾行,赶回营地时,只见洛宁和楚玉龙等人围坐在一起,正吃得热闹。篝火上烤着几只不知名的野味,滋滋冒油,香气四溢,众人的脸上洋溢着暂时的轻松与满足,仿佛已将此前在古迹中的惊险抛诸脑后。
踏入营地,一眼就瞧见雁冬青正蹲在篝火旁,专注地摆弄着那些野味。他手法娴熟,时而翻转着烤架,让野味的每一处都能均匀受热,时而又拿起一旁备好的调料,小心地撒落,那升腾而起的阵阵香气,便是从他手下这不断翻烤的食物中散发出来的。
看到徐长歌二人归来,雁冬青抬了抬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招呼道:“哟,你们可回来了,正等着你们一起尝尝这新鲜出炉的美味呢,这可是好不容易打来的,味道保准不错。”说着,又继续手上的动作,专注地盯着那渐渐变得金黄焦香的野味,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重要的艺术品。
洛宁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见是徐长歌二人,忙笑着招呼:“你们可算回来了,快来,尝尝雁小哥的手艺,肉质鲜嫩得很。”
楚玉龙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关切地问道:“此行可有什么收获?陈家那边情况如何?”
徐长歌和秦风走上前,在篝火旁坐下,徐长歌接过洛宁递来的水囊,猛灌了几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才开口说道:“剩余的人我们已经救出,陈家人也退走了。”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洛依伤势如何了?”
洛宁面露愁容,轻声说道:“洛依的伤势仍不容乐观,那伤口虽已做了处理,但失血过多,身体极为虚弱,至今昏迷未醒。我等已经用了所带的最好的伤药,可也只能暂时稳住她的情况,洛家此番来林丘的只剩我姐妹俩人了。”
徐长歌听闻,心猛地一沉,眼神中满是自责与焦虑,心中暗恨自己未能护她周全,说道:“这荒郊野外的,要不我们就回去吧。”
楚玉龙浓眉紧皱,神色严肃地说道:“徐兄弟说的对,如今这形势,此次林丘之试已经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洛依重伤昏迷,陈家又行为诡异,此番种种都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当下最要紧的,该是回去向家族禀明陈家的所作所为,家族必须提前知晓并有所防范。而且洛依的伤势也急需家族中更好的药师和药物治疗,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徐长歌微微抬起头缓缓说道:“那我们明早便启程回去。这夜里赶路多有不便,大家也好趁此机会休整一番,收拾好行装,检查下所带之物有无遗漏。再者,洛依如今的状况也经不起折腾,让她能安稳歇上一晚,或许明日精神也能稍好些。”
说完,徐长歌伸手撕下一块野味,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那原本凝重的神色随着味蕾上散开的美味稍稍舒缓了些,不禁大赞道:“雁小哥的手艺真不错啊!这野味经你手一料理,滋味竟是如此鲜美,外焦里嫩,咸香恰到好处,在这荒郊野外能吃上这般美味,也算是一桩幸事了。”
雁冬青听了这话,脸上顿时洋溢起得意的笑容,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满是质朴与真诚,说道:“徐大哥过奖了,我家在北疆本就是以游牧为主,平日里在草原上放牧,时常围着火堆烤肉,这火上烤肉自然是很擅长了。咱北疆那地方啊,天高地阔,风景壮美,草原一望无际,到了晚上,星空璀璨得就像宝石撒满了天幕呢。大家要是有机会,可一定要来我们家里做客呀,我让家里人好好招待大家,备上最肥美的牛羊,烤出最香的肉,再带你们骑马驰骋草原,领略咱北疆的好风光。”
洛宁笑着说道:“那可得说定了,等这陈家事了,我们定要去好好感受感受。”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营地中的氛围越发轻松起来,暂时忘却了那些即将面临的难题与一路上的艰辛。
深夜,篝火在夜风中摇曳着,噼里啪啦地响,火星子时不时地飞溅出来,又转瞬熄灭在黑暗里。
篝火旁只剩下了徐长歌、楚玉龙、秦风和洛宁四人,其他人都已沉沉睡去,营地中一片静谧,唯有他们这里还透着几分凝重的氛围。
徐长歌神色凝重地打破了沉默,压低声音说道:“此次陈家人撤退甚是蹊跷,依我看,他们绝非无端放弃。陈家做事向来步步为营,这次这般仓促撤离,定是有我们还没摸清的缘由。”
楚玉龙眉头紧皱,微微点头附和道:“听徐兄弟所说,他们突然的撤离,倒像是早有安排,可若真是计划好的,又为何要大张旗鼓地来这一趟呢?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秦风目光深邃,望向那跳跃的火苗,缓缓开口:“我猜啊,说不定这里并不是他们的目标,能把我等一网打尽固然最好。”
徐长歌眉头紧锁,目光幽深,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篝火,缓缓说道:“我有个大胆的猜想,这林丘之外或许已经发生了变故。陈家在这林丘古迹中的举动本就反常,他们如此急切地撤离,说不定是收到了外面的消息,知晓林丘之外出现了什么足以影响大局的状况。”
楚玉龙听闻,神色一凛,不禁握紧了拳头:“徐兄弟这猜想不无道理啊,陈家行事一贯谨慎,若不是外面有大变动,他们断不会轻易改变计划。看来我们这一路回去,还得多加小心,指不定会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秦风亦是一脸严肃,眉头紧紧皱起,他看向众人,语气沉重地说道:“最坏的结果便是四大家族已经尽数被陈家所控制,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就糟了。我们回去本是想向家族禀明情况,寻求应对之策,可若家族都已落入陈家之手,那我们无异于自投罗网啊。到时候别说弄清楚这背后的阴谋了,怕是连自身安危都难以保证。”
洛宁听了这话,脸色愈发阴沉,手不自觉地握紧,咬着牙道:“若真是这般局面,那我们也绝不能坐以待毙,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要拼上一拼,绝不能让陈家的阴谋得逞。”
楚玉龙也是一脸决然,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洛宁说得对,大不了鱼死网破,只是现在这也只是猜测,但愿事情还没到那般糟糕的地步。”
洛宁紧握着衣角,眼中满是忧虑,却也强打起精神说道:“不管怎样,我们先小心行事,回去探探情况再说,说不定情况没我们想的那么坏呢。”
清晨,第一缕阳光才刚刚洒在地上,轻纱般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整片树林透着一股静谧与清冷。
楚玉龙早早地便起身收拾好了行囊,他走到徐长歌和洛宁面前,神色凝重的说道:“徐长歌、洛宁,我这就得和你们告辞了。我得去寻回我们家族的人,毕竟此番变故颇多,他们的安危我着实放心不下。咱们就约定在林丘之外汇合吧,到时候也好一同查看情况,商讨应对之策。”
徐长歌拍了拍楚玉龙的肩膀,点点头道:“楚兄,你且放心去吧,一路上务必小心谨慎,这局势不明,变数颇多,可莫要出了什么岔子。我们也会尽快赶过去,期待与你在林丘之外顺利相见。”
洛宁也附和着说道:“是啊,楚大哥,你自己多保重呀,希望一切都还顺遂,咱们很快就能再碰面了。”
楚玉龙拱手作揖,回以一个坚定的笑容说道:“多谢二位关心,我自会小心。那咱们林丘之外见!”说罢,他便转身,背着行囊,大步朝外走去,身影逐渐融入那淡淡的晨雾之中,只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向着未知的前路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