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去,不但没搞到钱,还倒贴了不少路费和差遣费用,到国公府的时候,兜里银子不超过五两。
谢彧窝了一肚子火,骂他是个废物,心情很不好。
每到年关,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罗夫人分文不肯出。
他还欠着钱庄的高息欠款。
宫里催了四五回了,让送东西和钱去。
实在没办法,他又去找罗夫人,假装一切都跟以前一样,问:“后天就过年了,送进宫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罗夫人看了他一眼,说:“国公爷,你莫不是得了老年痴呆?之前不都跟你说好了的吗?以后府里的一切费用,由你来出。我不想再当这个冤大头。”
谢彧:“月裳,你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当帮帮我吧!我手头实在是没钱了,这两个月府里的月钱,都是从钱庄借的高利贷!”
罗夫人摇头:“我的钱都被骗子骗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头也没钱。还倒欠了娘家十五万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呢!”
谢彧:“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想想办法,总能凑一些的。你也知道,贵妃在宫里只能指望我们,这过年给太后太妃们送礼,打赏妃嫔和各宫掌事,哪一样都需要用到钱,仅仅靠贵妃的那点月银肯定是不够的!”
罗夫人笑了一下:“你说的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陈氏被你们蛀得只剩下骨架子,怎么也能凑出几两银子来!不过,我为什么要巴巴送银子给她?她女儿要杀我女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每年给她送那了多少银子去?我每次进宫去拜见她,她还得给我摆好大的脸色!”
谢彧:“这都是误会——”
“没什么误会。”罗夫人说,“我过去对你们谢家掏心掏肺,你们却把我算计得连渣都不剩!你不用多说,以后镇国公府的所有开销,你自己想办法。”
谢彧再也忍不住,咆哮道:“那要你何用!你这个镇国公夫人,就是个摆设吗?”
罗夫人:“不管你说什么,我只有两个字:没钱!”
谢彧深呼吸,转身出去了。
然后命令护卫围了萱堂,竟然叫人砸开了罗夫人的私库。
私库里头,是空的。
什么都没有。
罗夫人已经将私库偷运走了。
谢彧气得恨不能杀人。
但是,想到罗家的势力,如果闹大了,对三皇子着实不利,于是他忍了。
他最终开了老太太的私库,拿了些往年罗夫人送给她的好东西,又让大房二房、谢俭谢俊各家出五百两,凑了两千两银子送进宫。
老太太心痛欲死。
贵妃还抱怨比往年少了大半。
……
徐婠还是第一次在谢家过年。
大年三十晚上,全家又是在老太太那里吃团圆饭。
吃了饭,就围在一起守岁。
往年,女眷们都喜欢打上几圈叶子牌,孩子们去玩烟花爆竹,热热闹闹的。
今年,从一开始气氛就不对。
老太太一直阴沉着脸。
谢彧也阴沉着脸。
他们阴着脸,整个年夜饭的宴席上,就没有几个能笑出来的。
“罗氏。”周老太太说,“你还没给孩子们压岁钱呢!”
往年,罗夫人会给每个晚辈压岁钱,包括大房二房的儿子孙子们,总共加起来二三十个,每人最少一百两。
她还得替老太太准备红包,每人最少又是一百两。
每个大年三十,几千两的银子流水似的出去,都成了孩子们的压岁钱。
今年她也有准备。
只是,今年的压岁钱不再是用红**的,而是用荷包。
每个喜庆的荷包里头,装着二两银子。
孩子们拆开一看,都惊讶地问,为什么今年的压岁钱这么少?
罗夫人说:“大家都知道,今年凤麟被绑架了,我所有的钱都被绑匪弄走了,还欠了娘家十几万两。今年着实没有那么多钱——”
“我看你就是抠门!”周老太太直接打断他,“再怎么着,连点压岁钱都拿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