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运跺脚:“就是……太后给我和张六公子做媒的事啊!黄妈妈说,今天我娘和郑夫人已经把婚事定下了?”
谢凤麟:“啊?徐婠,当真?”
徐婠笑着点头,拉着谢灵运的手说:“嫂嫂逗你玩儿呢!的确定下了!皇后娘娘亲自给你们道贺呢,还说要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谢灵运笑得合不拢嘴,再次抱住徐婠:“嫂嫂!谢谢你~我太幸福啦!”
“谢灵运!你知不知道羞?”谢凤麟说,“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矜持一点。”
谢灵运羞红了脸,躲在徐婠怀里,冲谢凤麟做了个鬼脸。
徐婠笑:“所以,我要了你一条抹额,你不亏吧?”
“不亏,不亏!以后嫂嫂要什么,尽管跟我说!”谢灵运说,“我不睡觉也帮你做出来!”
谢凤麟:“抹额?什么抹额?”
徐婠说:“我需要一条抹额,往里面放药材,给太后娘娘用。正好妹妹那里有一条,是给祖母做的,我就跟她要了来。太后娘娘很欣赏妹妹的绣工,又听说她还没定亲,就动了心思给她和张六郎说媒。”
谢凤麟对妹妹的这桩婚事也挺满意,点头说:“张六人不错。这门亲事很好。”
徐婠点头。
“这样!这是一桩喜事,该好好庆贺一下。”谢凤麟说,“今晚上,叫上爹娘和谢慎,一起到我们这里聚个餐,吃个饭。婠婠,吩咐李娘子做几个拿手菜!”
徐婠点头:“妹妹,你还没换衣服呢,先回去换件舒服的衣服,叫上他们一起过来吧。”
谢灵运说:“那得等会儿,黄妈妈跟我说,爹娘都在祖母那里,我不想去她那边……等娘回来我再跟她说。”
徐婠:“行!那你先回去等着母亲回来。四弟那边,就让你哥去找他来好了!”
“好!那就谢谢三哥了!”谢灵运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谢凤麟则去接谢慎过来吃饭。
过了好一阵,他才拉着谢慎回来,却忧心忡忡地跟徐婠说:“你帮他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话音刚落,他就自己跑到角落里蹲着,伸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怎么回事?”徐婠惊诧地问。
“我去找他,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谢凤麟说,“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又不说!”
徐婠过去,蹲在谢慎身边,轻声说:“四弟,我是三嫂。你放心,我和你三哥绝不会伤害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他抱自己抱得更紧,拿背对着她。
“谢慎!”谢凤麟过去,一把将他拎起来,“站好了!”
他像只惊弓之鸟,站在那里,垂着头一动不动。
“弟弟,我帮你把把脉可以吗?”徐婠问。
他不回答。
徐婠试着轻轻拿起他的手,给他把脉。
“他怎么样?”谢凤麟问。
徐婠皱眉:“小小年纪,怎会气郁失调?”
谢凤麟:“气郁失调?那是什么?他是生病了吗?”
徐婠:“算是吧。四弟,你能不能告诉三哥三嫂,你今天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谢慎摇头,小声说:“无事。”
“无事?”谢凤麟很气,“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像无事?你遇到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啊!是不是学堂里头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揍回去!”
谢慎摇头。
“我看看!”谢凤麟撩起谢慎的衣袖想看看身上有没有伤,谢慎却不让他碰,挣扎着躲开。
“你别动!让我看看!”谢凤麟凶他。
“不要!你别动我!”谢慎推他。
“三哥,四弟,你们干什么呢?”谢灵运来了,高高兴兴牵着罗夫人的手。
谢凤麟跟罗夫人说:“娘,您看谢慎!他现在是越来越奇怪了!我刚刚去找他,他居然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而且,照顾他的人都说,他成天也不怎么吃东西,饿得人都瘦了一圈!”
罗夫人一惊,过去看自己的小儿子,发现的确瘦了很多。
而且,他还躲避她的眼神,精神萎靡,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抽走了似的。
“慎哥儿,你怎么了?”罗夫人最近很少见到谢慎,心里本就担心他,此时的担心达到了顶峰,忙问他:“你是不是生病了?婠婠,你快给他看看!”
徐婠说:“母亲,您不用太担心,刚刚儿媳给他把过脉,四弟的身体没有大碍,就是有些郁滞于心的症状。”
“郁滞于心?”罗夫人不解,“那是什么?”
徐婠:“就是,长期不开心,导致人的神志受损,不算什么大病,但是也不可轻忽。”
“不开心?”罗夫人心疼不已地抓着儿子的手,“慎哥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谢慎将自己的手抽回去,说:“娘,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我想回去了。”
他转身就往外走。
谢凤麟一把拉住他:“你怎么回事呀!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说!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闷着算怎么回事!”
谢慎使劲儿挣扎,突然尖叫:“你放开我!放开我!”
徐婠直接给谢慎扎了一针。
他软软倒了下去,被谢凤麟接住。
“你……”罗夫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徐婠。
徐婠说:“母亲放心,我扎了他的睡穴,一会儿就醒来了。夫君,你快把他抱到榻上去,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伤。”
谢凤麟依言而行,解开他的衣服查看。
他还是个孩子,徐婠和谢灵运也没有避讳,直接过去看了。
他小小的身体上,遍布着好些淤青!
手臂上,背上,胸口,腿上到处都有,新伤摞旧伤,有的地方都肿胀乌青了。
“天杀的,这是怎么回事!”罗夫人的眼泪夺眶而出,“是谁把他伤成这个样子!”
徐婠检查了一下,拿了金创药给他抹了,说:“都是些皮外伤,不会有危险,但是看这些痕迹,他显然经常挨打。”
“娘,之前我就觉得弟弟看着不对劲!”谢灵运说,“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跟我说!”
罗夫人的表情好像要杀人,转身就走。
“母亲!”徐婠拉住她,“您干什么去?”
“我要把跟在他身边的人全部抓起来拷问!”罗夫人咬牙切齿地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一个人向您禀报,连弟弟自己也不跟您说!”徐婠说,“这里头必然有缘故。您大张旗鼓把他们拿来。未必能问出真相。”
罗夫人:“那依你之见呢?”
徐婠说:“等会儿弟弟醒来,不如对他也下一点迷魂药,您亲自来问他。这个药,不会伤身。”
罗夫人想了想,同意了。
不一会,谢慎醒了过来,看到罗夫人关切的眼神,流泪的眼睛,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