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若是他们发现的迟一点,那对才子佳人或许真的就命丧黄泉,一世真情不得相守,更甚落得个两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日之后,她问过颜霜炎,她说“女子终其一生只为寻一个真心相爱之人,不论对方富贵贫穷,一旦认定了便是一生,为何一些富家男子却兴三妻四妾,他的一颗心用在几个不同的女人身上,岂不是对那几个女人都不公平?”
颜霜炎没有过多的去评析她的话,只留了四个字:“是不公平。”
而后又道:“所以我不会。”
简简单单,毫不犹豫。
林冬生先是一愣,而后又渐渐打消了自己先前的念头,她本以为,就凭他这个模样,定能迷倒一大片仙女,以为他在仙宫的生活应当同凡间的王一样,三宫六院,妃子多的数不清。可是,他说他不会!他同她想的不一样,他是同悬崖边那个男子一样的人,他一心只爱一人,真诚且忠心……
只是,他又有不同,但凡有任何可能,他都会让对方活下去,纵使生命有终结,他也想让她好好去看看这个世界。
其实比起颜霜炎,她倒是更偏向于那对苦命鸳鸯,若是深爱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死去了,那另一个岂不是活的生不如死,与其毫无希望的死尸般的活着,倒还不如随他去了。
“你在树上都躺了两个时辰了,还舍不得下来?”颜霜炎望着树上的林冬生。
林冬生思绪回笼,轻轻嗯了一声,一跟头坐起:“霜炎哥哥,你觉不觉得这里缺点什么?”
“什么?”
颜霜炎低头摆弄着药材。
“生命。”
林冬生一字字咬道:“你没发现这里除了你我和游笙,再没有别的鲜活的生命了吗,这里太安静了,暮雪姐姐一个人在这里就只有九点九陪她,日子得多苦闷。”
“你想怎样?”颜霜炎眉头一挑,轻轻一问。
“我想……”
林冬生捏了捏下巴正要说着什么,却身子一晃,脚下一滑,脱离了树枝……
“啊……”
她一声惊叫伴着身体掉了下来,惊慌,害怕让她心跳加速,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忽而一股温热传来,这股温热,还有那淡淡的不同于桃花的香让她很有安全感。她知道,她此刻已经躺在了如棉花般的一个人的怀里。他的身子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骨架,结实,有力。可她就是觉得仿若棉花,或许比起冰硬的土地,他的胸膛本就柔软舒适一些。
微风拂过,发丝微动,漫天花瓣,四目相接。时间仿佛噶然停止,动的唯有那起伏有致的的胸膛,紧密贴合的身子让她隔着衣物都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砰砰砰……”甚至比方才跌落的那一瞬间跳的还要快。她愣住了,什么时候落了地也不知道。
“啾啾啾”
游笙的叫声显然已经隔绝世外,它一片叶子遮挡住眼睛,似是更羞涩的是它。
恍然间,她似乎回到了十二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悬心崖,她也是这般躺在他的怀里,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小女孩儿,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识,惊奇,有趣。然而更似相同的是,这次也是他将愣神的自己拉了回来。
他轻咳一声,林冬生立马眼神慌乱的从他身上下来。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还爬那么高。”
林冬生理了理衣服,嘿嘿一笑:“爬的高看的远,掉下来不是还有你嘛!”
颜霜炎默了片刻,淡淡道:“若是我不在,疼的便是你。”
林冬生撇了撇嘴,吐了吐舌头,一副我就爬,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颜霜炎刮了刮她的鼻子,眉眼一弯,转过身去继续摆弄药材。“你方才说的要如何……”
林冬生一拍脑门,记起了刚才未说完的话:“跟我来。”她一把拉起颜霜炎就走。
喧闹的街市中,两道身影穿梭于人群中,他们有目的性的去了菜摊,禽坊,宠物院。
颜霜炎从头到脚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林冬生这是把她当脚夫了,菜苗、鸡、鸭、狗、鹦鹉等等,鸡鸭狗提在颜霜炎的手里,因为是活的,一点都不安分,跳动不停,林冬生提着个鹦鹉,鹦鹉装在铁笼里,虽也是上下窜跳,却不及颜霜炎手里的鸡鸭狗,它们的体积大,动作也大,众目睽睽之下,颜霜炎不能随意施法将它们变小或装入乾坤袋,因为扛着大包小包,总会惹来路人的各种目光,颜霜炎对此虽是毫不在意,只是,这些个鸡鸭狗因被困住,所以拉撒等等都在袋子里进行,那便有了一股特殊的味道,林冬生提着鹦鹉走在一旁,一股怪味儿让她假装嫌弃的扇了扇鼻前空气,走开一旁咯咯直笑。
此刻颜霜炎的眼神已经冷若冰霜,他可以放任冬生的调皮,但是身上的这些个“鸡飞狗跳”实在让他难以忍受,他眨了下眼睛,随即一道隐形的光芒闪过周身,那些个装在袋里也胡乱动弹的东西突然间像是死了一样,再无动静,他这才轻轻舒了口气。只在这一瞬,林冬生突然转过身来,接着鼻尖一凉,是了,她将她的手帕贴在了他的鼻上。颜霜炎一愣,却也静静的看着她,慢慢的,温柔的将手帕系在他脑后。
林冬生又是咯咯一笑,似是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很是得意。
“很丑吗?”颜霜炎轻轻问道,语气很是平淡,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
林冬生放下了捂着嘴的手,嘴角还残留着微笑的痕迹:“没……没有。”
颜霜炎不再说话走在前头,此刻他身上挂着的几大包东西似是变成了棉花,他挺直了腰杆,轻轻松松的走着,他知道,此刻他不仅是脚夫,更是被当成了玩偶。走在后头的林冬生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力大如牛的颜霜炎,几乎已经忘了他的身份。
回到家后,林冬生开始在空闲地方编栅栏,她熟门熟路的动作编的很是仔细,当然了,工具少不了有人提供,而这个提供工具的人,就是颜霜炎,他站在一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茶壶,时不时的小饮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