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宁安公主入道的人不计其数,可能参加这般宴会的却寥寥无几。
裴乐瑶刚才远远的看到了二皇子妃孙氏。
可此时在这些女眷中她却没有见到孙氏。
从屋里出来,宁安公主要带着女眷们去花圃里赏花。
虽然此时天气寒凉,在宁安公主有一个四季如春的花圃里面各色鲜花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也能争相斗艳。
在去的路上,裴乐瑶看到了孙氏。
孙氏周围围绕着一些妇人,他们大都出身世家大族,所嫁的郎君也都在京城为官。
孙氏在拉拢这些妇人,借由他们来影响自家的郎君,为二皇子拉拢人脉。
在孙氏旁边,裴乐瑶也看到了永平王妃。
永平王妃已经靠在了孙氏的身边,那么永平王靠向二皇子的事情还怎么藏得住。
宴会进行到深夜才散。
永平王妃崔氏靠在马车里揉了揉眉心。
之前她原本不用参加这样的宴会,即使参加,只要远远的找一个舒适的地方喝茶,吃点心,赏赏花,看看景,就可以打发时间。
可自从永平王靠向二皇子,想要有所作为的时候,便督促她也出来应酬。
这样的宴会需要八面玲珑,十个心眼,脑子要一刻不停的转,要不然就会掉进别人的坑里,着实累身累心。
“今晚你今日跑哪里玩去了,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的踪影。”永平王妃看向裴清婉。
永平王要做的事情很危险,所以永平王妃担心裴清婉惹出麻烦。
“娘亲,我去了后花园,赏梅花。”
“姑祖母后院的梅花可比我们园子里的梅花好多了。”裴清婉语调轻快。
永平王妃被裴清婉的话刺了一下,有些痛。
别说是永平王,就连她自己看到宁安公主这般奢靡无度的生活,心中也不免生出羡慕嫉妒恨。
如果此时在位的是先太子,那么她现在就是太子妃,哪里用过现在这般,畏首畏尾又寒酸无比的生活。
看着花圃里那些争香斗艳,品种稀有的鲜花,她心中难以压制的羡慕,看着宁安公主净房里目之所及所处,全是奢华的琉璃瓦,她内心难以克制的酸楚。
裴清婉看出了崔氏心情不悦,乖巧的坐在马车箱底,一双小拳轻轻的捶打在炊事的腿上。
她表现的乖巧懂事,可心思早已经飞得很远。
她脑海里萦绕着裴乐瑶今日与她的谈话。
裴清婉很相信裴乐瑶,自从她年纪稍长些,与裴乐瑶接触之后,很多事情裴乐瑶说的都是对的。
何况与二皇子接触,原本就很危险,她不知父王和母妃为何要这么做。
想到这些,裴清婉也不免紧张起来。
想到最近永平王频繁外出,交往,尤其是与那些前太子的旧部交流越来越频繁。
以及永平王紧张局促的情绪下所隐藏的那些喜悦和兴奋。
裴清婉抬起头,看着疲惫的永平王妃。
“娘亲……”
“父王与二皇子合作,是不是要对付姚丞相?”
崔氏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这种事情是谁跟你说的?”
“我的猜测。”裴清婉轻声说道。
“那是你父王的事情,咱们管不着。”永平王妃将裴清婉拉到身边,双手将她的小手捧在手心。
“母妃,姚丞相是极其聪明的人?”
永平王妃缓缓的摇了摇头,“姚仁美是奸佞小人不过是些阿谀奉承的本事,没有大智慧。”
裴仁美对永平王妃针对姚仁美的评价不置可否。
以她粗浅的认识,能坐上宰相之位,绝对是鼎鼎聪明的人。
“母妃,要不您劝劝父王,让他不要掺和到二皇子的事情中去。”
“二皇子终究是皇子,与我们的身份不同。”
裴清婉觉得永平王靠上二皇子想要有所图谋,是非常不明智的途径。
他觉得不论是自己的父王还是二皇子,都不是姚仁美的对手。
永平王妃微微蹙眉,“你今日在宴会上接触到了何人?还有与你说了什么?”
“你怎么了一直在纠结于这件事情。”
“你父王要做什么,与你我无关,现下你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挑一个好夫婿。”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先帝的重孙女,不论发生何事,你出嫁了便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
“母妃父王的事情怎么可能与我们无关,我们是一家人,我是父王的女儿,你是父王的王妃。”
裴清婉反驳道,“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论你父王做出何等事情,皇帝也不会牵扯到他的家眷。”永平王妃以为裴清婉是害怕,所以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耳朵柔声说道。
裴清婉早已不像小的时候那么好骗。
“母妃难道忘了我的祖母,还有她的整个家族?”
永平王妃一时无言以对,之后才柔声说道,“那也没有牵扯到你父王以及他的姐妹。”
裴清婉佩服永平王妃自欺欺人的本事。她怎么忘了,他们刚到封地的时候,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所以即使发生最坏的结果也不会伤害到你。”
“至于我……”
“我与你父王是夫妻夫妻一体,如果他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走到那一步也是没有办法的。”
永平王妃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永平王被杀,她也会生死相随,即使嫁了黄泉也要再做夫妻。
永平王妃似乎并不觉得害怕,而且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用平王妃的笑容温柔而又坚定。
裴清婉此时了解到永平王妃,也知道永平王在做什么,而且他做的事情很危险。
可他并不害怕,而且还在背后默默的支持。
或许她心里也觉得,现在自己身份与想象中有很大的落差。
她表面上并没有永平王表现的那么明显,但是永平王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又与他潜意识的想法是一致的,所以他便支持自己夫君的所作所为。
无论结果如何,永平王妃都做好了与永平王一起承担后果的准备。
裴清婉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说。她想到裴乐瑶说,即使劝说也是没有用,尽到自己的本职就好,能做到问心无愧,已然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