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凤元笑眯眯的注视下,那些太医早已是冷汗连连,心中万丈波涛。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得不在乾帝面前强装镇定,给徐凤元回话。
“世子、王爷尽管放心,我等都在宫中,照顾陛下和诸位贵人身体多年,绝不会看错王爷的身体状况。”
说罢,为首的太医院院首廖卓上前,对永安王道,“王爷,就让在下给你把把脉吧?”
永安王不情不愿的伸出了手。
本来,方才他还有机会调动内力,护住心脉的伤,可现在,廖卓已在眼前,他再想如此,怕是来不及了。
都怪徐凤元这个逆子!
永安王一想到自己竟然屡次三番的被自己儿子坑,就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
廖卓的手缓缓搭在了永安王的手腕上。
此刻,永安王的心已经高高悬起。
一直以来,乾帝都视他为心腹大患,恨不能早日拔除,若经证实,他真的已经是强弩之末,还不知道对方会选择什么样的损招儿来削弱王府……
此番归来,他自知寿命不久,本来是想为徐凤元铺路,可谁知,这逆子……
思及至此,永安王心中又是一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而乾帝,虽表面并无说什么,但那双阴晴莫测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廖卓与永安王手腕相接处。
廖卓前一秒收回手,他后一秒便急迫道,“寥太医,怎么样?王叔的身体如何?”
永安王面色阴沉,嘴唇紧绷,满心绝望。
可接下来,廖卓说出的话,却让他满腹狐疑,不可置信……
“回陛下,永安王身强体健,正值盛年,这实乃我大乾之福,万民之福!臣恭喜陛下,恭喜永安王!”
这,怎么可能?
自己明明就心脉受损,不久于世……
这寥太医为何对乾帝撒了谎?
乾帝也是眉头紧蹙,不对啊,徐庶对于永安王身受重伤,不久于世一事说的极其笃定,绝不可能有假。
难道,是这廖卓背叛了他?
为求真相,乾帝看向了其他太医,“寥太医年纪大了,一人诊断,难免有错,你们其他人也都给永安王看看吧。”
“是。”众太医领命,继而在永安王面前排起了长龙。
这让永安王才刚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即便这廖卓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对乾帝撒谎,隐瞒他身体的真实情况,可这些人呢?
万一这些人说出了实话,结果还是一样。
就在他满心担忧之际,余下太医也一一说出了自己的诊断,“陛下,寥太医诊断无误,永安王确实身强体健,正值盛年!”
“臣附议!”
“臣附议。”
眼看所有太医都与寥太医诊断一致,乾帝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难道,当真是徐庶传来的消息有误?
那是徐庶背叛了他,还是……对方也被永安王蒙蔽?
他深深的看了永安王一眼,尚且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便已听到徐凤元开口,“陛下,您都看到了,我父龙精虎猛,身强体健,确实无恙,这下您可以放心了。”
放心?
放你xxxx!
这一刻,乾帝内心直接爆了粗口,正是因为永安王手握重兵,武功高强,还身强体健,正值鼎盛,他才不放心好吗?
但表面,又不能直接撕破脸,他只能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凤元所言甚是,朕一直忧心王叔身体,而今看王叔没事,朕也便放心了。”
“王叔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王叔。”
说罢,乾帝便起身离去,他需要好好捋捋,而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众随从也都紧跟着离去。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永安王适才将目光落在了徐凤元身上,试探性的开口,“方才,那些太医对乾帝撒谎,是因为你?”
徐凤元幽幽一笑,“怎么?父王不喜?”
永安王摇头,“本王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徐凤元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今早,乾帝还未抵达王府,我便已经得到,他带太医来王府试探父王虚实的消息,然后,我就让卫炀派人,去将他们妻、儿的随身玉佩拿来……”
“后面的事情,父王就都知道了,他们忧心家人安危,自然会审时度势,说出当下最有利于王府的话。”
听到今日一切竟然真的都是自己的纨绔儿子所为,永安王大吃一惊。
这逆子,什么时候有这般心思与城府了?
还有,乾帝出宫的消息,他又是从何得知?
一时间,永安王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但面对徐凤元那笑眯眯的神情,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出口。
良久,永安王都在凌乱。
徐凤元则对卫炀交代,“那些太医想必今后也不愿在宫中当差,你去,从昨夜本世子所得那些钱财中,拿一些,给他们送去,让他们带着家人离京吧。”
“是。”卫炀领命退下。
看到昔日的纨绔儿子,现在做起事来竟然也有条有理,永安王瞬间觉得祖坟冒青烟了。
然后,又想到徐凤元昨夜趁机敲诈勒索了那么多大臣……那他一定受益匪浅!
如果,这些钱能用作军需……
永安王的目光阴恻恻的看向了徐凤元,声音中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凤元吾儿,听说你昨夜让那些朝臣出了不少血,正巧,为父手中缺乏一笔军需,不如你将这笔钱先暂时交由为父……”
呃。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徐凤元就知道,一但他展露实力,不仅仅敌人,就连永安王这个便宜老爹也会打他的主意。
“抱歉,父王,不是我不愿意,而是,那些钱,都花的差不多了。”他无奈道。
“不可能!”永安王一口否定,“听说那些朝臣送来的银子,近三百万两,你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挥霍一空?”
“父王不信的话,可以自行查看。”徐凤元一脸云淡风轻。
永安王大步走进库房查看,然后就发现,那些钱,是真的都不在了……
逆子!
这个逆子!
竟然在短短一夜间,挥霍无数……他把钱都花到了哪里?
看永安王面色不对,一侧钟叔道,“王爷,您就别生气了,虽然世子这件事情做的不对,但好歹,这些钱都是白得来的,若无这些钱,他去花楼,不还得从您这里抠巴吗?”
“你的意思是,这逆子将所有钱都花在了花楼?”永安王眼睛骤然危险的眯起。
钟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上了嘴巴,可在永安王的威慑下,却也不得不从实招来,“老奴今早看到是红袖招的人来王府,将那些银子运走的……”
“好一个逆子!先是花楼马上风,被皇室换婚,后又把三百万两都送去了花楼,亏本王还觉得他变了!”永安王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内里好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随时准备破体而出。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本王就不该对这逆子抱有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