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瑶从琼华宫出来,并未多做停留,而是径直朝着冷宫的方向而去。由于是常客,与守卫也颇为熟络,她顺利地进入了冷宫的大门。
踏入冷宫,苏云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廊下,那里曾经是她与静妃偶尔相遇的地方。然而,今日那里依然空无一人,静妃的身影再次缺席。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却也只能加快脚步,带着满心疑问来到了安贵人的房间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房门缓缓打开,安贵人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映入眼帘。苏云瑶径直问道:“怎的这两次来都没有看见静妃?”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安贵人轻轻叹了口气,将苏云瑶让进屋内,语气低沉地说道:“静妃得了风寒,门口的侍卫虽然带了些药进来,但终究只是杯水车薪。她的病情久久未能治愈,如今……已然仙去了。”
苏云瑶闻言,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她只能在心中默默为静妃哀悼,感叹这后宫中的无常与残酷。
此时,正在屋内拿着木炭学写字的芈姝看到了苏云瑶的到来,她兴奋地放下手中的木炭,拉着苏云瑶的手让她坐下。苏云瑶温柔地牵着芈姝的手,转头对安贵人说道:“安贵人,如今有个机会让芈姝出宫,不过可能是让她去法华寺祈福。你愿意吗?”
安贵人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喜悦的光芒,她开心地说道:“当然愿意,那总比这冷宫里待着强。”然而,话音未落,她的情绪又突然低落下来,脸上写满了落寞。
苏云瑶见状,认为安贵人是因不舍而难过,便安慰道:“安贵人,我知道您一定舍不得芈姝。但是法华寺的住持是个好人,芈姝在那里一定会吃得好、住得好,还能有学习的机会。虽然她需要在那里待上五年,但你放心,我找到机会一定会将你从这里接出去。”
安贵人听后,连连向苏云瑶表示感谢:“谢谢你秦王妃,我替芈姝感谢你!”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但随即又继续说道:“是的,我确实舍不得芈姝。从小到大,她从未远离过我。可我也知道,我不能自私,不能将她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她有更好的选择,一定要离开这里。只是,我担心没有我在身边,她会不习惯。”
芈姝听到这里,突然哭了起来:“娘亲,我不要和你分开!”她紧紧抱住安贵人的胳膊,不愿意松开。
安贵人轻轻拍着芈姝的背,温柔地说道:“芈姝,我跟你说过的,你出去之后才会有更好的未来。如果你的日子过好了,你才有机会将娘亲从这冷宫中接出去。对不对?”
芈姝乖巧地点点头,认真地对安贵人说道:“好,娘亲,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您出来。您一定要在冷宫中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接您。”
安贵人欣慰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将自己所有的希望与信任都寄托在了苏云瑶的身上。随后,她以一种近乎托付的语气对苏云瑶说道:“秦王妃,以后芈姝就拜托您多多照顾了。她年纪尚小,又从未离开过我身边,若是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教导。”
苏云瑶温柔地笑了笑,握住了安贵人的手,轻声说道:“安贵人,您放心,我会时常去看望芈姝的。不过,此事还需一些时间筹备,大师会在冬至节那一年一度盛大的祭天祈福仪式上,将此事禀告给皇上。在此之前,你们就安心在这里等待好消息吧!”
说完这番话,苏云瑶轻轻地拍了拍安贵人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后,她转身与安贵人告辞,缓缓离开了冷宫。
走出皇宫的大门,苏云瑶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她快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车夫见状,立刻上前为她掀开车帘。苏云瑶优雅地坐进马车,吩咐车夫驱车前往成衣铺子。
马车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缓缓行驶,苏云瑶坐在马车里,也是无奈地叹口气:最近这宫里的贵人们都跟我杠上了,这贤贵妃又该给她做个什么款式的呢,哎,头疼!
马车最终停在了成衣铺子的门前,苏云瑶走下车,迈步走进了铺子。苏云瑶带着一丝愁绪,轻轻推开了薛竹师傅制衣间那扇古朴的门扉。屋内,薛竹师傅正低头专注于手中的针线,仿佛外界的纷扰与他无关。
苏云瑶将贤贵妃需要特别定制衣物的事情缓缓道来,言语间难掩心中的困扰:“薛竹姐,贤贵妃也让我为她准备一件与众不同的华服,以彰显她在后宫之中独特的地位。但我冥想苦想,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符合她贵妃身份独一无二的衣服。”
薛竹师傅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秦王妃,您且放宽心。在这行当里,我虽不敢说阅人无数,但对于如何通过衣物来诠释一个人的性格与气质,还是有些心得的。”她顿了顿,继续道,“您不妨告诉我贤贵妃的性格特点与身材特征,我自有办法让这件衣服成为她的专属象征。”
苏云瑶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薛竹师傅的手艺与眼光都是一流的,于是将贤贵妃的种种细节一一告知。薛竹师傅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灵感的火花,向苏云瑶保证定会让贤贵妃满意。
苏云瑶见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她将贤贵妃做衣服的任务全权交给了薛竹来安排,自己则安心地回到了秦王府,静候佳音。
苏云瑶在王府等待的过程中,她得到了丞相府的消息,晋王以需要一位学识渊博之人接待周国太子为由,将江逸辰调到了礼部,担任礼部侍郎一职,全权负责接待周国太子的安排事宜。
苏云瑶刚听到这消息时,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不明白晋王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没有直接对丞相府发难。但仔细一想,她似乎明白了皇后的用意——或许,皇后是想利用他儿子江逸辰,从而牵制住江丞相。
果然,皇后不会和江丞相闹掰,皇后深知,江丞相手中的势力不可轻视,其府内幕僚如云,且朝中众多官员皆出自江丞相门下,形成了庞大的政治网络。这股力量,对于皇后而言,是为其子铺就登基之路不可或缺的助力。看来,江丞相才是秦王府强劲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