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祁叔叔发火有两位老爷子拦着、护着,可现在两位老爷子都不在了,祁叔叔真动怒起来,只怕她和美姨都不一定能劝的住。
可她真的要留祁野在自己这里住吗?
祁野将苏霓棠眼里的愧疚和纠结看在眼底,适时卖惨:“我现在要是被我爸找回去,少不了一顿皮开肉绽。”
苏霓棠回神,白他一眼:“你别瞎说,祁叔叔已经很多年没打过你了好吧。”
祁野扯了扯唇,嗤了声:“那是你不知道。”
当初祁庭远知道他进娱乐圈当导演去了,气到拿茶杯砸他。他当时故意躲错方向,被砸到头,当场流了很多血,才灭了祁庭远的火。
但之后每次回家,都免不了被一顿数落。
苏霓棠觉得祁野是在唬她:“你高中过后祁叔叔就没打过你了,你别冤枉他。”
祁叔叔虽然爱和祁野发火,可真正动怒打人、罚跪,还是屈指可数的。
祁野一眼看出她的想法,本来不想使这招,但适当的卖惨有助于达成目的。
他拿掉鸭舌帽,掀开刘海低头凑过去:“看。”
苏霓棠被突然凑过来的一颗头弄的一懵:“你干嘛?看什么?”
祁野一根手指指在那儿:“疤。”
苏霓棠闻言,顺着他指尖看过去,一个淡淡的疤痕刻在他左额上方的头发里,有两公分那么长,虽然长好了,但不难看出来当时伤口有多么触目惊心。
印象里,祁野头上从来没受过伤,“这怎么弄的?”
祁野松开刘海,抬起头随意抓了两下头发,又甩了甩,不太在意道:“我爸拿茶杯砸的。”
“他干嘛砸你!”苏霓棠一惊,她知道祁野不会拿这种事撒谎。
“他是我爸,想砸就砸了。”祁野浑不在意,单手抄进兜里,整个人又恢复成那副拽拽的模样,低眸瞧她,“姐姐,现在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苏霓棠还拦在门口,其实已经心软了,但还是没动,扫了眼他行李箱上的托运小票:“进去可以,先说清楚,你今天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家清吧的?”
祁野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面色不改:“想知道?”
“嗯。”
苏霓棠当然想知道是谁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她回国的太急,还没向闻婷以外的人透露过消息。
也不可能是闻婷,闻婷因为当初的事一直对祁野有意见,巴不得她离祁野远一点,早点找个男朋友,把祁野彻底忘掉。
她甚至在那家清吧待了还没有十分钟,祁野就到了,所以更不可能是因为在清吧遇到了熟人转告给了祁野。
祁野又不会闪现,所以她越想越觉得邪门。
祁野将她苦恼的样子收进眼底,勾了下唇,朝她打了个响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很简单。”
“我掐指算的。”
“……”
说了等于白说。
苏霓棠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那么厉害怎么不去摆摊算命。”
“别人没那个福气让本少爷给他们算命。”
祁野笑了声,向前一步推开苏霓棠身后的门,提着行李箱迈进去时,突然弯下腰,薄唇贴到苏霓棠耳边,磁性的嗓音低低道:“我只给姐姐算。”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苏霓棠敏感的皮肤激起一阵酥麻。
她揉了下发烫的耳根,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撩了,偏偏她还上勾了。
而那个撩她的人已经明目张胆的闯进她家里。
苏霓棠转身进门,屋内的灯已经打开,她看向站在玄关的祁野,想到两人一起长大的情分,终究没把人赶出去:“我这里没你能穿的拖鞋。”
“我自己有。”
祁野拍拍身侧的行李箱,将鸭舌帽扔到柜子上,随后蹲下来放倒的箱子,撕掉托运小票,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双拖鞋后,重新合上箱子立起来。
换好拖鞋,他从柜子上抽了片湿纸巾擦了手,和托运小票一起扔进玄关的垃圾桶里。
娴熟的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祁野重新拉起行李拉杆,一副等待分配房间随时入住的模样,偏头看过来:“姐姐,我住哪间?”
头顶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利落分明的下颚线条硬朗锋利,鼻梁挺立,一双深邃的黑眸桀骜冷淡,精致的五官真如刀刻一般,帅的很有冲击力。
苏霓棠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击中了一下,她忽然明白自己这种颜狗,会被祁野吸引是命中注定的。
躲了五年还是没躲过。
苏霓棠有点后悔了,真不知道留他在这里住对自己的福还是祸,但还是朝左边指了指:“左边那间房是空的,柜子里有新被子和四件套,浴室柜子里也有新的毛巾和洗漱用品。”
“谢谢姐姐,那我先进去了,早点休息。”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仿佛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来这里只是为了躲祁叔叔。
他们之前有五年没见了,虽然在彼此熟悉的朋友那里没少听到过对方的消息,但跟面对面完全不同,他就真的一点都没话和自己聊吗?
苏霓棠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在祁野转身得那一瞬,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叫住他:“等等。”
祁野闻言回身,眼尾稍扬看她:“这么晚了,姐姐还有事?”
苏霓棠听出他话里的一点打趣,想到自己要问的话,脸皮一热,尴尬两秒,随后指了指他的脖子,又摸了摸自己的:“那个,你那天这里出血了没?我喝醉了,没轻没重的,咳,抱歉。”
祁野没想到明明躲了一路羞于提此的人会突然跟自己道歉,目光顿了顿,落在那张红透了的漂亮脸颊上。
喝醉了那么热情的粘人精,清醒时这么容易害羞,有种致命的反差吸引力。
祁野只觉得心跳都快了些,薄唇勾了勾,顿时生了点逗人的心思,摸了下喉结道:“这里倒是没出血,但其他就……”
其他?
其他什么?
祁野欲言又止的样子令苏霓棠心惊肉跳,连忙回忆自己是否还有遗漏的信息:“难道我、我还咬了你其他地方?”
老天爷,可千万别是什么不可描述的地方!
祁野被她那副惊恐的模样逗笑,压住唇边弧度,故作犹豫:“那倒没有,就是……”
“就是什么?”苏霓棠迫不及待的追问。
“就是拜姐姐所赐,后来我洗了一个多小时冷水澡。”
?
!
苏霓棠一开始还没听懂,几秒后反应过来,抄起旁边柜子上一个玩偶朝祁野扔过去,脸色爆红:“你,下流!”
祁野精准接住那只玩偶,捏住看了眼,随后露出一个无辜的笑:“我帮姐姐卸妆卸了一个多小时,累的热了一身汗,所以洗澡洗的时间长了点,姐姐想到哪里去了?”
苏霓棠:“……”
可恶,上当了!
他分明是故意引导她往那方面想,不过他竟然细心到给自己卸妆,还卸了一个多小时。
笨蛋,她脸上糊的是水泥吗?
苏霓棠憋住笑,板起脸:“你再多说一个字,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祁野见好就收,立马投降卖乖:“错了,姐姐。我,现在,立刻,马上,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