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彻底看不到人,郑姓书生才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去安抚周芙:“芙儿你没事吧,我也是没办法所以才那么说。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就算我将来封侯拜相,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你千万别误会我。”
“啊……”周芙尖叫着一把推开他:“你打我,姓郑的你竟敢打我?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嘴上说着君子有节,威武不能屈。没想到只是区区几个土匪,就把你吓破了胆。”
“芙儿你听我说,我那是做给他们看的。”郑姓书生试图安抚她。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就是贪生怕死,想推我出去做挡箭牌。”周芙再次推开他,人,如梦初醒般跌跌撞撞转过身往回走:“都是骗我的,你从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我不要跟你走了,我要回侯府去找兄长。我要让这群无法无天的土匪全都不得好死,让兄长把你抓起来,替我讨回今日的公道。”
“芙儿你冷静点。咱们已经离开京城这么多天,侯府已经知道你与情郎私奔。就算现在回去,你也名节尽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别任性,跟我回登州去。等我高中状元,一定风风光光让你重回京都,重回侯府……”郑姓书生这次是真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这么多年连个功名都没有,竟还想着高中状元?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放开,我要回京城。”周芙再次用力一甩,试图爬上马车。
“芙儿,我只是时运不济。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出人头地,让你风风光光做状元夫人。”郑姓书生上前死死拽住她。
周芙自然不愿意,一时间两人拉拉扯扯。
“就算高中状元,你也是个寒门穷酸。”
“芙儿,你听我解释……”
“你口口声声会让我过上好日子,结果呢?咱们出来这么多天了,顿顿吃的连我家狗都不如,晚上住的客栈还不如我家下人。成天跟一帮贱民挤在一起,又脏又臭又恶心。我告诉你,我周芙生来尊贵,受不了这种日子。”
“芙儿,这些都是暂时的。等我将来出人头地,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那就等你出人头地再说吧。我娘说的对,你要是有心娶我,就应该先有个功名再光明正大上门求娶。偷偷摸摸给我下药,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郑姓书生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周芙,你可别忘了,是你自甘下贱与我私通。如今咱们都出来这么多天了,你又有孕在身。就算回去,侯府也未必会接纳你。没准这会,他们已经对外宣布你急症而亡,连葬礼都办完了。”
周芙愣了一瞬,反手一耳光抽在他脸上:“胡说八道。我是长庆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是长庆侯唯一的嫡亲妹子。就算我做错事,也没人敢对我怎么样。你个没用的男人,休想挑拨离间。你要有本事,就高中状元之后再到我家求亲。就你现在这副窝囊样,我看了都恶心。放开,再敢纠缠,我们侯府弄死你。”
“你个贱人,老子给你脸了是吧。”郑姓书生终于看出她非走不可的决心,又被抽了一巴掌,又气又怒,反手一个耳光打回去。
“你敢打我……”
“我就打你了又怎么样?周芙,你真当你自己还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大小姐呢?聘为妻,奔为妾,你个不要脸的贱人都同我私奔了。任你从前再尊贵,如今也不过一个贱妾而已。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老子打死你。”
周芙捂着红肿的脸颊,满脸不可置信:“你……你之前明明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我私奔。你还说,你一定会高中状元,风风光光带我回京,让侯府接纳你,你……你……”
事到如今,郑姓书生也不装了,满脸鄙夷:“我说你就信?周芙,你有没有脑子?做出私奔这种不知廉耻的事,你如今就是个贱妾。就算回到侯府,周家人也未必会再认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听话,否则,有你苦头吃。”
周芙彻底慌了,惊恐地尖叫:“你骗我,都是你骗我的,是你……是你拐带良家女子,我要到官府去告你。”
郑姓书生鄙夷地扫她一眼:“分明是你不知廉耻勾引我,如今肚子里怀了孽种,又撺掇着我与你私奔。就算告到官府,也是你个贱人不知廉耻。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家闺秀,是侯府千金,却成日在外头抛头露面,在酒楼到处与男人攀谈。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又是长庆侯的亲妹妹,你这样的贱货,还不如翠红楼的姑娘有意思。”
字字句句如同利箭,扎得周芙遍体鳞伤。
“啊……”她实在承受不住这种侮辱,尖叫一声扑上前拳打脚踢:“你骗我……你竟敢骗我……跟你拼了……”
郑姓书生一时不察,脸上竟被周芙抓出几道血痕。
他顿时怒从心头起,与她扭打在一块。
周芙毕竟是个弱女子,很快就被按在地上殴打。
但她从小被娇惯坏了泼辣凶悍,又总抱着侥幸有恃无恐,就算手上占不到便宜,嘴上依旧骂的很难听。
郑姓书生更加怒不可遏,光用拳头打还不解气,干脆一脚一脚往她身上踹。
不知过了多久,周芙终于一动不动像条死狗似的躺在地上,身下渗出一大滩血。
她终于彻底认清现实,出于求生的本能,紧紧抓住郑姓书生的衣摆哀求:“疼……疼……郑郎……救我……孩子,郑郎……救救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