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谁?”门一拉开看到门口俊逸矜贵的男人张姨怔愣了下。
“我找林晏殊。”余淮瞥了眼屋里看着张姨。
“您有什么事吗?林小姐今天不舒服!您有事的话改天再来好吧!”张姨委婉拒绝了。
“不用!就是知道她不舒服我才来的!她吃过药了吗?”余淮一脸严肃问道。
看着余淮,张姨错愕了下。
眼前这男人长的帅气就算了,还这么关心林小姐,莫不是林小姐新交的男朋友?
张姨就是个住家阿姨,雇主的私生活也不是她该过问的!所以她知道自己只需要本本分分照顾好慕淮就好了。
“还没来得及去买,我正准备下楼去买呢。”张姨回答。
“我去吧。”余淮说完迈腿走了。
五分钟后他提着药返了回来快速走进了林晏殊的卧室。
立在床边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烧的满脸通红的憔悴女人,余淮一脸的沉重。
伸手摸了下林晏殊的额头,余淮感觉她的身体滚烫不已。
仔细看了用药说明后,余淮按着药盒上标注的药量抠了药到手心里,随即坐到床头直接将晕头转向的林晏殊抱了起来,将她整个人靠在了自己怀里。
“吃药了。”他端着水杯冷声开口。
林晏殊迷迷糊糊的。但熟悉的感觉让她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那声音冷的要死!除了那个人还有谁?
余淮一凑近林晏殊,闻到熟悉的香水味道,林晏殊缓缓睁开眼睛回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余淮,她一脸的震惊“你...怎么会来?”
.“我不来谁管你?赶紧吃药!”余淮又说了一遍后见她不动,直接将药粒塞进了她嘴里,又将水杯凑近了她的唇边:“喝。”
林晏殊低头喝了口水后含着难以下咽的药粒,下一秒她的眉心就蹙成了一团。
余淮看着她吃药的艰难样子瞬间眉宇微拧:“你当你还是小孩子?吃个药这么艰难?”
余淮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在桌上买来装药的塑料袋里一阵扒拉,最终他拿了颗大白兔奶糖剥了糖纸后径自给她塞进了嘴里:“就你麻烦!”
糖是他刚在楼下买完药后在旁边的商店买的,他一直知道她喝药嫌苦。他记得之前林晏殊每次喝完中药,丈母娘李春华总会给林晏殊手心放上一颗冰糖。
吃完药后,浑身难受的林晏殊虚弱靠在余淮身上,她心里一阵柔软。
余淮也没有要推开她的动作,他就靠在床栏上让林晏殊靠在自己怀里。
室内很安静,张姨很识相,一直在次卧也没有出来打扰。余淮很享受此时跟林晏殊独处的静谧跟安心。
静默不语中,林晏殊只感觉心里所有的逞强跟冰冷疏离的伪装在余淮突如其来的呵护和陪伴下尽数瓦解。
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贪恋他带给她的温暖与安心很久了。她默默闭上了眼睛贪恋着感受着属于余淮的味道和呼吸。
这种状况和感觉仅仅持续了几秒,林晏殊的心里就立马一阵清醒。
她立即挣扎错开身体远离了余淮温热的胸膛。余淮当下就感觉到了她的疏离。
忍着内心的煎熬压抑和苦楚,余淮还是扶着林晏殊给她背后垫了软枕让她靠着床栏。
余淮定定看着眼前闭着眼睛的林晏殊冷声质问:“你刚到底什么意思?”
“谢谢你送的药和关心!早点回去吧!”林晏殊始终不敢睁开眼睛看余淮却在催促他赶紧离开。
林晏殊知道生病脆弱的自己一旦理智崩塌的后果,所以她在苦苦压抑着想扑到他怀里的冲动。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对视上他幽暗深邃寒潭一样的眸子,她就感觉自己的心神和理智被他旋转着裹挟了进去,变得精神恍惚。
“好,我走。”余淮看了眼林晏殊眸子里顿时有了一丝黯淡。
余淮冷着脸转身就走出了卧室“嘭”的带上了门。
余淮前脚刚走出卧室,后脚林晏殊感觉心里防线瞬间就断了,她的眼泪无声的就开始滑落了。
努力咬着唇,但眼泪还是越掉越凶,最终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门瞬间被再次推开了,林晏殊抬起头,余淮又落在了视线里。
“你怎么还没走?林晏殊眸子里满是晶莹剔透的泪珠。
“你这样,我怎么走?”余淮走了进来立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一脸泪痕的林晏殊。
几秒后,他径自坐在了床边两手用力捏住了林晏殊的胳膊声音透着冷冽寒冷:“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在乎我,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推开我自己跑掉?”
林晏殊垂下眼睑没有作声。在余淮的心机和算计之下,她的心意无处可藏。
“别哭了。”余淮蹙眉托起林晏殊的脸颊,伸手扯了床头柜上纸巾盒里的面巾纸轻柔的拂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痕。
半晌后他看着林晏殊面上有了一丝沉重:“庄筱柔说前阵子你请假去茯茶镇了,你去那儿干什么去了?”
“看我爸妈。”林晏殊说。
“我知道!还有呢?”余淮看着林晏殊的眼神犀利的让林晏殊瞬间变得紧张。
看余淮一脸笃定的语气,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她回去发生的一些事情。林晏殊知道应该是母亲李春华以为那笔钱是林晏殊找余淮借的。
“我哥这次又欠了一百多万。”她说。
余淮一脸沉静,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心里却一阵后怕!
通过岳母李春华的话,他才知道:她竟然敢深更半夜的去上门找那个混混丁健要人,她真是不知世事险恶!听岳母说她还扬手打了那混混一巴掌,她就当真不怕吃亏么?
更让他气愤的是,发生这些事后,她竟然丝毫没有要来找他的意思!
“你在哪儿凑够的钱?那七十万你又是从哪儿弄来的?”余淮看着她脸上满是暗沉。
“你知道了?”林晏殊扬眸看着余淮:“我妈又偷偷给你打电话了?”
余淮静默不语,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答案。
没有人比林晏殊更了解她妈妈李春华对金钱上的吝啬了。她给余淮打电话无非就是想确认钱从余淮那儿借的就可以不用还了而已!
母亲她一辈子就是那样的!
“我从A城走的时候,你妈给了我张卡,里头有四十万,我自己这些年还攒了十八万。”林晏殊看着余淮小心翼翼说了一句。
“我妈区区四十万就把我跟你多年的感情买断了?余淮错愕:林晏殊,我就这么不值钱?”
跟他料想的一样,林晏殊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跑掉,背后果然是他母亲起了大作用!这笔账他打算回去再算!
余淮捏了下林晏殊的脸颊声音透着冷冽:你当时就该留下的,我余淮再怎么差劲儿,赚钱的能力也不止那一点点钱吧?”
“不是!我是真的很生气你妈的做法才故意带走你妈给的卡的。”林晏殊打掉了余淮的手随即坦白了。
“这倒是挺复合你“睚眦必报”的个性!”余淮看着她面上闪过一丝轻笑后敛起笑意:“另外那七十万你从哪儿弄的?”
“借的。”林晏殊回答。
“找谁借的?唐泽?”余淮看着她脸色骤沉:“为什么不去找我?”
“不是唐泽!”林晏殊说道:“我找兰姐借的!”
“还算识相!”余淮听了面上才有了一丝释然:“没去找他帮忙就行!”
他思索了下看着林晏殊:“欠兰姐的那笔钱你就别管了!我替你还了就是了!”
“不行!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能再拿你的钱了!”林晏殊一脸严肃正经:我知道我挣得三瓜两枣的你根本看不上,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能因为我们曾经是夫妻就要让你负担捆绑式我家一辈子!我跟我爸妈说了我们林家将来砸锅卖铁也要还你!”
“行吧!你愿意的话就慢慢还!我不急!”余淮看着林晏殊感觉心里很是愉悦。
他就喜欢她身上那股执拗倔强的性子!
稍顿林晏殊看着余淮脸色暗沉:我哥之前在你那儿拿两百多万的事,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告诉你?”余淮一脸严肃正经:告诉你除了让你徒增烦恼,你还能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么?”
“余淮……”林晏殊听了心里一阵酸涩,看着余淮她顿时动容。
“干嘛?”余淮垂眸定定看着她。
“对不起!”林晏殊说道。
想到这些年她的家人明里暗里的拖累着余淮,林晏殊就感觉心里很是不舒服。
“别想太多,睡会儿吧!”余淮将林晏殊扶着平躺后给她盖了薄毯。
“你回去吧。”林晏殊转身背对着余淮又催了一次。
她的声音很是清冷。
余淮听出了林晏殊的意思。他明白眼下他身边有了交往对象庄筱柔,他又跑来看林晏殊,这一定让林晏殊心里有了不小的负担。
“我心里有数!”余淮看着林晏殊心里一阵黯然:“既然你主动说要替你哥还债,那你就辞了庄氏那边职务来我淮海分公司做事抵债好了!工资待遇肯定比你在庄氏高得多!”
余淮一脸沉静对着林晏殊说了这句话后转身就要走。
“余淮,等一等!”林晏殊喊住了余淮:“你说真的?”
“当然!你以为我开玩笑?”余淮垂眸思索了下:”反正你目的是挣了钱还我!正好你也懂财务管理,我青城这边的公司也缺个财务总监,你去干吧!”
“让我好好想想。”林晏殊感觉心里很是纠结。
余淮看着她犹豫索性加了把火:“我们曾经可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你帮我总好过帮庄氏那帮外人是不是?”
“好,只要工资高点我就去!”林晏殊听了点头应声。
“你睡会儿,我去看看儿子。”余淮听了很满意。
他去洗了手后走进了客厅想从张姨手里抱慕淮。
客厅里。
“你是谁啊?”张姨满脸警惕,她当下并不想将慕淮递给余淮。
“林晏殊……”余淮一脸无奈的倚在开着的卧室门口:“告诉张姨我是谁!”
林晏殊吃完药后感觉好点了,但是身上还是烫。
她闭着眼睛忍着马上要吐的呕吐感努力喊道:“张姨,那男人是我老公!不对!是我前夫!他是……慕淮的爸爸——余淮!”
“哦,就说呢!”这下张姨算是明白了,脸上警惕感也没了,她将孩子打算递给他:“余先生,给你!”
就在余淮准备接孩子时,被卧室里林晏殊传来的干呕声又引了过去。他冲进去瞥了眼后快速抱起她进了洗手间,然后看着她趴在马桶上吐了个天翻地覆。
“林晏殊……”余淮立在她背后边帮她拍背边蹙眉看着狼狈不堪呕吐着的林晏殊。
“嗯?”林晏殊无力的应了声。
“看样子你就是不想让我走!”余淮一脸笑意。
林晏殊瞬间石化了:这世上怎么还有你这种“离城八百里下马的人?”
“何解?”余淮一脸疑惑。
“——脸皮厚的抵到城墙上了。”林晏殊刚说完这句又吐了。
“你早上是不是没吃东西?”余淮看着她反应过来后问道。
“嗯。起不来!”吐完后林晏殊舒服多了。
她重新漱了口洗了脸。
“我去给你煮碗蔬菜粥好了!空腹吃药伤胃!”余淮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晏殊开口。
“等慕淮睡了,张姨会帮着弄的。”林晏殊看着余淮一脸认真:“我说真的,你赶紧走!出来这么久不见人,庄小姐该急了!”
“出来时我跟她和庄叔叔说过了!”余淮看着林晏殊解释:其实我跟她根本没发展到你想的那个程度!本来我还以为你死活要离开我是为了唐泽,但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所以,现在——我突然不想走了!”
说完他当着林晏殊的面直接拿起手机给庄筱柔明明白白的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他的直白跟坦诚让那边本就怀着忑忑不安心情的庄筱柔听的目瞪口呆,也让病床上的林晏殊听的生无可恋。
“我去给你煮粥。”一分钟后,云淡风轻的余淮挽起了衬衣袖子直接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