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一直没说话的林洛瑶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肯定和大皇子有关系。”
兄弟二人转头看向林洛瑶,目光中都带着疑惑。
林洛瑶道:“难道你们忘了吗?我们是怎么查到这些人的,我们安排小林子要查的人明明是秦霜啊。只是因为秦霜一直在吸引这批货商的注意力,我们才注意到了他们。”
萧其衡和萧其允对视了一眼,都反应了过来。
“这么说来大哥早就知道他们是南梁人了,所以才派了秦霜住在了长安坊,想要利用秦霜来监视他们。”萧其允顾自说道。
萧其衡点了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这批黑心棉,他们打算卖给大皇子吗?”林洛瑶又问道。
这时,萧其衡脸色大变,语气变得有些急促,转过头对萧其允说道:
“是二哥,一定是的,他们想把这些棉花用在将士们的冬衣上!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父皇会让我去兵部,因为我的阻挠他们失去了定制下一批冬衣的权利。”
萧其衡说着,气得脸色有些发红,手握成拳重重砸在了桌案上。
萧其允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大哥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傻,把大兴将士的性命当做儿戏,只是乾州战事的内情肯定是南梁人威胁大哥的筹码,但是现在,张清远已经不是兵部尚书了,没有权利决定用这批棉花,所以他们应该一直在僵持着。”
林洛瑶蹙眉听着二人的对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半晌,她突然开口问道:“宸王殿下,我记得你说过南疆气候要暖和一些,北境的将士更需要御寒作用更好的冬衣,这南梁人千里迢迢跑到金陵。难道就是为了破坏将士们的冬衣吗?这行为是不是多少有些古怪了。”
闻言,兄弟二人都沉默了下来,这一点他们也没有想清楚,他们这样大费周章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心里都隐隐感觉到不安。
“二哥,冬衣已经安排下去制作了,是户部直属的制衣坊,我需不需要亲自过去盯着。”
萧其衡有些担忧地问道。
萧其允摩挲这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半晌,才开口道:“你不用亲自去盯,派脸生的偷偷去盯着,若发现棉花被偷梁换柱了,先不要声张,我们找个机会把棉花再换回来,我总觉得这背后还有更深的隐情,南梁人应该还有别的目的是我们目前没发现的。”
萧其衡消化着萧其允的话,良久,才道:“还是二哥心思缜密,如此一来,我们也算将计就计,或许能查出南梁人背后的阴谋。”
萧其允颔首,又道:“此事,我要偷偷知会周大人一声,让他在背后协助你,顺便也能帮他揪出来户部隐藏的蛀虫。”
林洛瑶闻言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位二皇子的智计,这么好得打击大皇子的机会,他却放过了,在内忧和外患之中,他将自己的利益放在了后头,将大兴的安危放在了前面。林洛瑶不禁在心里感慨,大兴能够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实在是幸事。
萧其衡也早就领悟到了二哥的意图,拱手敬佩地说道:“二哥,你才是真正为大兴考虑的人,弟弟我自叹不如。”
萧其允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张府。
夜深了,书房里昏暗的烛光下,张清远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外面的响动惊醒了张清远,他直起身子,问道:“谁?”
门开了,南怀瑾走了进来。
张清远立刻变得清醒又警觉。
“你怎么又来了?”
南怀瑾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道:“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张大人,我没办法啊,只好亲自上门了。我听闻,户部已经开始制作新一年的冬衣了。”
其实张清远早就得了萧其慎的安排,让他联系南怀瑾将这批黑心棉用上去,以此来陷害萧其衡。
只是张清远跟南怀瑾接触过几次,知道这个人心计无双,手段毒辣,若是自己上门去提,定会变得被动,所以这些日子,张清远一直在等着南怀瑾上门。
此刻,他走近南怀瑾,问道:“南将军,既然想要跟我们做交易,还是要坦诚,南梁气候温和,你们怎么会把主意打到大兴将士的冬衣上,你这棉花怕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南怀瑾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张大人,不过这棉花也就是质量差些,不碍事的。我最近缺钱,所以才想到了你和大皇子这个老朋友啊。你说咱们都已经合作过一次了,这种赚些银钱的小生意,老朋友之间更加要互相照顾嘛。”
张清远知道南怀瑾肯定不是为了赚点银钱,背后有更大的阴谋,只是如今他们需要打击萧其衡的砝码,不得不用上这批棉花了。
“行吧,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过两日我会派人送去契约,这批棉花我要了。”
张清远冷冷地说道。
南怀瑾脸上的笑意更甚,他站起身来,朝着张清远拱手道:“那我便回去等着张大人的好消息了,张大人放心,钱一到,我立马就离开金陵城,回殷都去。下次,除非大皇子主动想和我合作,不然的话,我一定不会再来金陵了。”
听到南怀瑾又提到大皇子,张清远面露不悦。
“希望南将军说到做到,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南怀瑾闻言,轻笑一声,将斗篷带好,垂头出了张府。
南怀瑾刚刚从张府的后门出来,就立即上了早就停在偏门处的马车。
马车刚刚离开,小林子和周骞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周骞的眼神甚是得意。
“终于被我们抓到狐狸尾巴了,果然和大皇子脱不了关系。小林子,我继续跟着他,你回去跟大小姐和宸王殿下说一声吧。”
小林子点了点头,就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而周骞则继续偷偷跟在南怀瑾的马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