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闰脸色一沉,手里一直拿着木棍的手也紧了紧。
那身影似乎看到了他,先是愣了,而后竟然起身,在陈有闰几乎要冲过去的时候。
殷兰高兴地挥舞起了手臂。
陈有闰:……
她小小的莹白红润的脸蛋在漫天雪景中,叫人几乎移不开眼,陈有闰听到自己悸动的心跳声,快得厉害。
牛车走近,
“你怎么来了?”殷兰问,语气充满雀跃。
陈有闰和三个男人对视,认出其中一个是长矛村里正儿子,他才放心下来。
点点头算是招呼。
那些男人都是知道陈有闰的,长得高大,武力奇佳,是出去后还能回来的不多的人之一,等闲那是不敢惹他的。
陈有闰先检查了殷兰手脚,“顺利么?”
殷兰非常得意地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番,又感谢了一起送他的几个人,陈有闰的眉眼才柔和下来。
因为检查她手,陈有闰拉着她,殷兰便感觉到了他那像冰块一样的手掌和胳膊,又冷又硬,像冰坨子。
外头是极冷的,殷兰穿了皮草才觉得暖和。
他也是有冬衣的啊,只不过有些旧而已,但是和其他人家比起来,那也是很不错的,可是现在,他竟然就穿了一件单衣,外头一件不算厚的外头,连棉衣都没穿,难怪平时在家里热得像个火炉的人,现在竟然冷成了冰块。
全家人都是既有新冬衣,又有皮大衣的。
一般这个时代通常将男人当做顶梁柱,男人才是找钱的那个人,也是吃得最多最好,用最好的那个人,在殷兰这里,反而家里旁人都有的,只他没有。
而现在其实家里大多数活计都是他在做。
而且晚上他忙活得不得了,白天也休息不了什么,殷兰心里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陈有闰在家里怎么着都行,可这是在外头,牛车上还有别的男人,殷兰这样摸来摸去的,他便觉得不大好,刚想把手拿回来。
殷兰就把他的手放在她自己的两只手里使劲搓,
“怎么不穿一件外衣?不冷吗你?”说着殷兰还拉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
陈有闰的动作不自觉地顿住。
心口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悄悄地碎裂一般,只是看着她,眼神无比温柔。
“急着来找你。”片刻后他说。
殷兰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她眼睛明亮,这样明目张胆瞪人的时候特别灵动可爱,叫他呼吸几乎一滞。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被这样温暖地对待过,哪怕手脚冻伤了,被打得伤痕累累,也不会有人看见,不会有人心疼,不会有人告诉他,你应该穿厚一点,不会这样温柔地将他的手拉起来,帮他捂暖。
陈有闰竟觉得自己的心有点哽塞。
“我自己去就行了,这样冷,你在家带孩子,你瞧,我自己去也很快就搞定了啊,我全都换出去了,等我再把东西拿去县城,就可以换...”殷兰才突然察觉到,车上还有其他人呢!
剩下的话是不可能说了,殷兰也把他的手放回去。
可陈有闰却拉着她。
殷兰抬头去看他。
陈有闰眼神坚定地,死死地,拉着她的手,就是不放开。
那三个男人本来就是过来送人的,现在人家的男人来了,自然也就没有送的必要了。
更重要的人,他们一点都不想吃狗粮!
铁剑村的殷氏长得好看这是周围几个村子都知道的事情,今天一看,才发现这个女人是真好看啊,脸蛋不像其他妇人像一层树皮似的,反而白嫩滑溜,哪怕穿着厚厚 的冬衣,也能窥见那姣好的身段,要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可更重要的是,今天瞧瞧人家和她男人那腻腻歪歪的热乎劲儿。
陈有闰这样的男人,竟然还能这么温柔的一面,当真是开了眼了。
看得他们简直脸红心跳,再想想自家的女人,心底就说不出的羡慕。
感情可真好啊。
“那个...我们还有旁的事情,就先回去了啊。”三个男人开口。
陈有闰早巴不得了,他也没有被人瞧见的任何不自在,“多谢,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我们再过去。”
对方自然巴不得,急忙连番道谢,然后也不打搅人家,急忙就走了。
殷兰要把她的皮大衣脱下来,陈有闰便也穿上了,然后将她拥在怀里,皮大衣被他穿得紧紧巴巴,可还是将怀里的殷兰紧紧包裹着,一路就这样架着车回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家里的鸡鸭,
“羊快生了,等它生来,羊奶也可以给娃喝,羊奶可是很补的,日后娃身体肯定能更好,长得更高。”
“他们像我,不可能长不高。”陈有闰说。
殷兰哼了一声,是啊,他是高啊,还壮呢,压下来的时候,殷兰经常觉得能直接压死她。
可是都没有,每次他其实都是小心翼翼的。
殷兰的大姨妈还没走,这两日陈有闰已经像是开荤了一样的,每日都是不带歇的,所以殷兰也已经习惯了。
为着心里的那一点点小小的愧疚,就暂时帮帮他吧。
这次去长矛村,旧衣裳拿回来,殷兰就已经把部分都在系统里换成了银子。
这些东西都是她在管理的,陈有闰和她已经很有默契,他不会过多过问她这方面的事情,什么时候等她愿意说了,他会很认真地来听。
一共又得了五两银子,半天的时间而已,这赚钱的速度还真的是非常快。
晚上不管吃什么,那都是不心疼的,现在家里可不是坐吃山空,而是有存款有进账。
而且等到开春,路通了,开始春种了,能赚钱的法子只是更多。
所以殷兰家的三餐那都是顶好的。
好几次,村里的其他人请刘景过去吃饭,他都是不去的,后来对方实在热情,都推脱不了了,他无奈去了,回来后便还要再让殷兰做点别的吃。
实在是嘴巴养刁了。
也有其他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刘景的身份,悄悄的来过一次,请刘景去其他地方做先生,可都被刘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表示绝无可能,叫对方不要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