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在翠湖的碧波上缓缓前行,花影手中紧紧握着应溪偷来的玉佩,那玉佩泛着温润的光,在她掌心微微发烫。
“应溪护法大可放心,属下这次的计划必会万无一失,看时辰,他们已经动手了,就差这物证了。”
花影压低声音,对着身旁面色冷峻的应溪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自信。
平溪村,青山环抱,绿水潺潺,古朴的村落就像一位历经沧桑却依旧平和的老人,静静卧在山水之间。
村头那棵老槐树,枝叶繁茂,见证着村里的每一个日出日落,也见证着润玉在这村子里留下的温暖足迹。
这一日,润玉背着药箱,来到了村尾的李老汉家。李老汉年事已高,操劳一生,
落下了一身病根,最近病情愈发严重,家人心急如焚,赶忙请了润玉过来。
润玉仔细地为李老汉把脉,又查看了他的舌苔,神色专注,随后走进里屋,将带来的草药一一摆放整齐。
他一边整理,一边对着屋内的一家子说道:“将这些草药分一日三次煎给老人家喝,什么都不要让他做,
每日让他出来晒晒太阳即可,这些草药的剂量我已经分配好,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做,
一个月后老人家即可痊愈,痊愈之后切记不可让他提重物碰寒水,可以做一下杂活,但要适当休息,
他们苦了一辈子,按现在的年纪应是享清福而不是拼了命的让他下地劳作,我的话你们可明白?”
润玉的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看着屋内的人,目光中满是关切。
“明白明白,我们都听玉大夫的。”为首的大儿子连忙应声,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在他们心里,润玉的医术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好,而且还免诊金,如此贵人,他们打心底里感激,又怎敢得罪。
润玉观察到李老汉家的屋内,气氛却透着丝丝寒意。
润玉为李老汉仔细诊治完,看着药方斟酌药量,不经意抬眼,
便捕捉到众人脸上那转瞬即逝的失落及不耐烦的神情。他心中无奈轻叹一声,默默走去窗口收拾东西。
果不其然,他这边刚起身,李老汉的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就立马走近,将老人围在中间,
可那神态各异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这一家人不过是面和心不和。
润玉心里清楚,这几个子女,没一个真心愿意赡养这位年迈的老人。
李老汉一把年纪,无米无食,还得下地劳作,结果伤了身体,如今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连口热汤都没人给他熬。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如今在这屋里,看到的却是子女的冷漠与自私。
润玉一边收拾,一边暗自感慨。就在这时,一张绣着桃花的手绢映入眼帘。
他顺着递手绢的纤细手臂看去,见是老人家的孙女桃花。
桃花脸颊泛红,像熟透的苹果,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润玉的眼睛,眼神里透着娇羞。
润玉收回目光,继续收拾药箱,轻声说道:“桃花姑娘,不必了。”
他心里明白桃花的心思,可他一心扑在医术和治病救人上,实在无暇顾及这些儿女情长。
桃花却并未就此作罢,她紧张得手指都微微颤抖,磕磕绊绊地说道:
“有劳玉大夫诊治,家中无礼相送,若玉大夫不嫌,拿这个擦擦汗也好。”
其实桃花在一旁观察润玉多时了,见他专注谨慎,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才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递出手绢。此刻,她的心像揣了只小兔子,惊慌不已,满心都怕润玉会毫不留情地拒绝。
“桃花,不许胡闹!”周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桃花,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氏心里门儿清,自家女儿的心思早就被润玉勾走了。
可她也清楚,两人身份悬殊,那润玉可不是一般人,哪是桃花能高攀得上的。
周氏拉回桃花的手,藏在身后,转身对着润玉,脸上堆满了笑意,恭敬说道:
“玉大夫放心,奴家定谨记玉大夫所言,无微不至照顾我爹。”
润玉听闻,未作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拿起药箱,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背影挺拔而坚定,在日光下拉得长长的。
“玉大夫……娘,你干嘛!”桃花看着润玉离去的背影,心急如焚,喊了一声就想追出去,
却被周氏狠狠拽了回来。她望着润玉消失的方向,眼中满是焦急,脚尖还不停地踮着,
试图再看润玉一眼。那眼神里的关切与不舍,藏都藏不住。
“还看,再看他也不是你的,赶紧断了这念头!”周氏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她太明白女儿的心思了,可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
“娘,你胡说什么,我只是…”桃花被母亲看穿了心思,脸上一阵发烫,
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她的眼神里满是慌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只是什么……你那点小心思难道我还不懂?也不看看玉大夫是什么人,
他连文月郡主都敢拒绝,又怎么会看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
周氏越说越激动,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娘,玉大夫治好了爷爷,我们什么都没给他,我就送送他到村口不行吗?”
桃花眼眶泛红,带着一丝哭腔,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下。
她心里清楚,这一送,或许就是最后一面了,她不想留下遗憾。
“不行,要送也不是你送,我让你弟弟去,老实呆着,哪都不许去,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周氏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她紧紧攥着桃花的胳膊,生怕她下一秒就跑出去。
“娘…”桃花委屈极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她眼巴巴地望着门口,润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她知道,母亲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她和润玉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