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霜？
“彦卿，一步步向我展示此战所得吧。”
东方婠单手负背，一手伸出，示意彦卿出招。
倘若远远观去，与符华备战时的姿态近乎一模一样。
就连剑势，也多有相似。
“唉？婠婠，你不出剑吗？”三月七看着已经唤出飞剑严阵以待的彦卿，又看了看负手而立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的东方婠。
“三月，对现在的我来说，兵刃已经不是必需品了。”
“一花，一草，一枝，皆可为剑。”
“我也并没有小觑彦卿的意思，有道言：以不变应万变，这毕竟是切磋，而非生死厮杀。”
一柄好的兵刃，是难以多得的助力。
但以彦卿目前的实力，她用什么都一样。
彦卿的确进步了，但她也不是在原地踏步。
彦卿深知东方婠的实力恐怖，深吸一口气：“东方婠老师，小心了。”
话音落下，寒锋已至。
与主剑一同袭来的，还有四柄飞剑。
东方婠伸出二指，夹住剑锋。
其上传来的力道让彦卿神色剧变。
想要拔剑拉开距离，却纹丝不动。
这股力道正在强制引导自己往袭来的飞剑撞去。
一咬牙，立马做出决定。
放弃兵刃，绝对不能贴身缠斗。
否则自己会被打得师傅都认不出来。
站在远处，御剑干扰。
“东方婠老师，你这力道不对劲吧...？明明上次你没这么...这么......厉害的。”
四声脆响近乎在同一时间传出。
飞剑被东方婠一指一把的弹飞。
“因为我也不是在原地踏步呀，跟镜流姐姐走了这趟，让我受益良多，有所精进。”
“你的进攻比起之前更多了一种果断与杀伐之气，嗯...战法似乎也有所不同了？”
与之前不一样，身法依旧灵动，却没了那么多的花里胡哨。
简单来说，实用性更强，没了想要装逼的那种赘余动作。
虽然在她眼中依旧有破绽，但比之前破绽百出的时候要好上许多。
东方婠凝聚出一把冰剑，很快便追上了飞退的彦卿。
刚过数招，彦卿就已经额间冒汗。
这犹如蟒蛇缠绕般的窒息感，压力暴大。
攻防一体，根本就没有丝毫破绽。
或者说...
每一剑，都恰到好处。
根本就让他无力反攻，仅是招架就已经拼尽全力。
这种风格...简直就是镜流师祖的翻版啊！
若不是有飞剑辅助，他已经败了。
越打，彦卿就越是汗流浃背。
彦卿的这一抹熟悉感，没感觉错。
因为东方婠此时的战法，就是镜流的战法。
镜流不仅将自己的那一剑教给了东方婠，更是将自己一生所悟的剑道理解统统教给了东方婠。
倘若东方婠愿意，完全可以做到与镜流有九分相似。
区别，在于两人的意境不同。
圆满剑心，不为外物所动。
心静如水，难起波澜。
对丰饶孽物的杀戮，并没有影响到东方婠的心态。
“彦卿，进步很大嘛~”
东方婠由衷地夸赞了一句。
这才多久，彦卿就已经悟得了剑意雏形。
更是将此前的诸多缺点都改善了许多。
她都不用问，就能肯定彦卿之前掌握不了的那一剑肯定也有所进步。
凭借这些，彦卿完全可称得上同辈翘楚，寻遍整个仙舟联盟，都找不到第二个比彦卿更为出色的少年少女了。
她不算。
她又不是仙舟之人，她是天命的呀。
攻势渐缓，彦卿也终于得以喘口气，苦笑道：“论进步，还是东方婠老师更胜一筹。”
他是百年难遇的剑道奇才，但东方婠又何尝不是天赋异禀的奇才？
他在进步，东方婠同样也在进步。
东方婠没再继续出剑，反而是拉开了距离：“彦卿，能让你这么兴奋地想找个人陪练，肯定不止这些进步吧？”
“是上次那招已经彻底掌握了吗？”
她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多说。
总不能跟彦卿说，自己进步快是因为自己天赋异禀生得好吧...？
努力是一回事，但这份天资会使得她有着事半功倍的收获。
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天资决定了他的上限。
而他能不能抵达自己的上限，则是取决于后天的努力。
若是空有天资而不努力，也是白搭，终将沦为芸芸众生的一员。
举个例子，如果普通人付出的努力是1，回报也是1。
那彦卿在付出1的努力后，回报可能是2甚至可能是3。
而她...付出1的努力之后，回报可能达到4或者5。
生来就有的天赋，自己可没法儿决定。
彦卿也停下了进攻，微微摇头：“天河泻梦我已经彻底掌握了，我想请东方婠老师指教的是我在战场上偶然悟出的一剑。”
杀伤力，肯定是天河泻梦更强，也更完善。
但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无法击败东方婠老师。
索性还不如让她帮自己看看这新悟出的一剑怎么样。
想找景元师傅和镜流师祖，也是为了这件事。
“新悟出的一剑？这就是天才少年吗？”东方婠升起些许好奇：“那就来吧，彦卿。”
取出太虚之握着装。
彦卿看着东方婠的架势露出微笑，收起自己所有的剑。
右手虚握。
凝冰化剑。
以另一种全然不同的姿态握剑蓄势。
霎时间，霜华漫天，冰花绽放。
一股独特的意境自彦卿身上浮现。
似快似慢。
以及...彦卿凝聚出的那把剑的形状，莫名的感觉有些熟悉。
她很确定那把剑自己没见过。
“......霜？”低声呢喃。
一股无法言喻的熟悉以及相似的感觉涌上心头。
以至于她吐露出了一道...剑名。
好似雾里观花，破碎的场景在脑海中逐渐浮现。
十三个人。
十二诏刀。
可画面一转，猩红的大地之上遍布着剑刃残片。
站在白发高马尾少女身旁的人们，也逐一散去。
只余和服女子，手持最后的刀剑。
悲戚却又带着坚决的声音响彻耳边——“已经...够了......”
兵刃相向。
一把，名为无（人），那是最后铸成的诏刀。
而另外一把...纵使雾里观花，东方婠也依旧对它无比的熟悉。
那把剑，是第七神之键·天火圣裁演化而来的巨刃。其名——劫灭无烬。
破碎的场景渐渐散去。
好似在过去，又好似在未来。
那是...她经历的过往\/未来。
寸劲·开天！
东方婠下意识地挥拳。
一击破敌。
自右手传来的力道拉回了她的心神：“彦卿，这一剑...很厉害。”
回复有些心不在焉。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一边与彦卿交谈，一边回忆着刚刚的感觉。
‘正好臭老爸也还在罗浮，今天晚上回去的时候问问吧。’
与此同时。
平淡的星海某处亦是传出一声轻喃：“东方......”
良久，最后一个字才被她缓缓吐露。
“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