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兽的力量在那个瞬间冲击在他的身上，直接将他冲出十几米远。
林明陆只感觉自己身体如同被碾碎，肢体都无法控制，浑身的气力全部被掏空。
还好，在爬【观四法院】的时候，他已经‘习惯’这种快要被杀死，或者已经被杀死的痛感，所以心神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地下实在是危险，更别说突然冒出来的渊兽，此处不能久待。
当他喊着让秦谷一起离开的时候，秦谷很显然也知道问题所在。
所以一狠心，用嘴咬着自己断掉的手臂站起来，顺着林明陆所指的方向而去。
他的两个手臂一个被斩断，另一个骨骼全碎，根本握不住任何东西，全身更是到处都是伤口。
林明陆见其走得慢，往回转扶住他的半边身体，
“快走，不确定这里还有无渊兽，我斩的那渊兽也没彻底死去，万一回来...”
他催促着对方，没在意秦谷那复杂的眼神。
这附近的营地不算远，他们大约是走了两刻钟的时间，就见到了那格外明亮的千年烛的光。
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呼”
林明陆看着营地里的人接过秦谷和秦谷口中咬着的手臂，自己则靠着墙壁吐出一口浊气。
如果只是看文字的话，这画面其实有些好笑。
奈何此事是他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便只剩下同情了。
“这便是仙道，千帆竞渡，百舸争流，走在最后的脚下踩着无数人的皑皑白骨，即使是上宗弟子也随时随地可能身死道消。”
他看着秦谷现在的惨状其实多少有些唏嘘。
但想着这些，他又笑了笑，
“这算什么身死道消啊，我们不过还是凡人罢了。”
又是如同一夜这么长的时间过去。
秦谷的手臂在营地内修士的帮助下终于接上，并且服用了一些恢复伤势的丹药勉强算是恢复了点精气神。
他看着坐在外面的林明陆心情十分复杂。
彼时彼刻他看着林明陆的时候，总是有着优越感。
毕竟他的修行速度和境界远超林明陆，却没想到来了明光渊后，竟然是一个境界远不如他的人救...
等等！
秦谷的表情有些扭曲，失去了原本努力恢复的平淡。
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一直不如他的，除了长相之外一切都平平无奇的人此时的境界竟然已经...已经追上了他！
这怎么可能！
外门弟子测试那天，林明陆不过区区五重换血，而他已经凡人七重。
可现在，二人竟然同属凡人七重，这......
他一时之间，失魂落魄，好似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之下，他还拿出自己的【上云牌】，想要看看林明陆的排名，这一看他更是整个人一怔，有些没站稳，
“竟然，竟然已经六万多名了...你到底是，怎么，怎么做到的？”
他这一刻都感觉不到自己身躯的痛苦，只想要上前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当真来到这里寥寥几日就如同龙归大海吗？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比林明陆竟然差这么多！
但是，在他准备上前的时候，林明陆却提着自己的武剑离开了。
一夜的休整已经够了，林明陆还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这下了明光渊不过三四天，其中大半时间都在营地里，他真的十分汗颜。
尤其是这一次，在对面渊兽的时候更是只有一击之力，完全突显了他的弱小。
林明陆仰脸看着那陷入黑暗的前方，提着剑走了进去。
在走进去之前，他似乎察觉背后有什么目光的注视。
但没有在意，更没有回头。
于是，原地只留下看起来失去了魂魄的秦谷。
但是很快，他重新振作起来。
然后打开【上云牌】，开始联系自己的朋友，将自己身上发生的，看到的事告诉了许多人，其中最为频繁提到的就是林明陆这个名字，并且询问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
“别人下来了十几天都没有看见渊兽，就我不过三四天就撞见一个，这气运加了之后反倒送我一渊兽，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前两日左右想了想，林明陆还是将新的属性点加在了气运上。
如果是游戏，自然应该讲究一下平衡，奈何这是真实的世界。
所以，他的面板现在是这样的，
【姓名：林明陆】
【种族：人族】
【宗门：上清道】
【功法：《上清外经》第一层（29\/100）】
【境界：凡人境转五脏六腑七重（14\/100）】
【寿命：102年（可加点）】
【气运：18（可加点）】
【根骨：11（可加点）】
【悟性：13（可加点）】
【神通：无（可加点）】
【法术：洛重纹】
【属性点：0】
林明陆看了几眼就没看，毕竟就这么回事，也看不出花来。
他这一次接的任务是运送渊人。
其实他还挺好奇。
这渊人在地面上讳莫如深，长什么样都不给看，只说下去了自然知道。
偶尔有少数的几个人提及，也很快就止住了声音，似是什么不能谈论的禁忌。
林明陆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心中闪过了无数的想法。
就这么确定方向，选择方向，走了一段时间，他突然停下脚步，
“是在这下面待久了吗？我感觉自己的心绪越来越乱了，这片空间在无形的影响着所有人的精神，怪不得不能长时间待在下面。”
他察觉到这一点后，重新调整自己的状态。
这一次走的地方有些远，中间还遇到了许多地下的魔物，甚至惊鸿一瞥看见了追杀渊兽的师姐。
“再走一刻钟，就到了。”
林明陆突然觉得嘴巴有些干燥，不知为何心中出现了淡淡的厌恶情绪，正是针对前面所在。
运送渊人和运送物资没有区别，区别是前一个任务宗门给的是能装活物的乾坤袋。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当真的走到渊人所在，林明陆差一点吐出来。
满地的血，还有肉，这些肉在蠕动，在呐喊，淡淡的魔气从里面冒出来，有种蒸腾的热气。
到处都是蝎子蜈蚣还有蛇在这些血肉之中爬来爬去。
他茫然的左右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只有眼前活着的肉。
没有人，只有散落的蠕动的肉和那些爬在肉里面的蛇。
“这就是，外道？”
他想到王灵期曾提及的东西。
“这就是渊人？”
林明陆只迷茫了一秒，清醒过来立刻用乾坤袋将其装了起来，没有一刻逗留，马上折返。
“谁给这种东西取名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