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货!扫个地都扫不干净,是想饿死我们全家吗?!”尖锐的叫骂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一个瘦小的身影在破旧的院子里瑟瑟发抖。
这已经是许太平这三天来听到的第十七次咒骂了。
他不过十二岁,瘦弱的肩膀却承担着远超他年龄的重担。
许太平是许家村出了名的苦孩子,爹娘早逝,跟着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寄人篱下住在二叔家。
二叔老实木讷,家中大小事宜皆由二婶柳氏说了算。
柳氏泼辣刻薄,视太平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他赶出家门。
每日除了繁重的家务,还要忍受柳氏无休止的谩骂和刁难。
此刻,许太平正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扫帚,吃力地清理着院子里的落叶。
秋风瑟瑟,落叶飘零,仿佛他这苦涩的人生,无依无靠,随风飘荡。
他紧咬着嘴唇,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时间紧迫,他必须在爷爷彻底倒下之前,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还不快去劈柴!是想冻死老娘吗?”柳氏叉着腰,肥硕的身躯像一座小山般堵在门口,恶狠狠地瞪着许太平。
许太平放下扫帚,低着头走向柴房。
昏暗的柴房里,堆满了凌乱的木柴。
他拿起斧头,一下一下地劈着,木屑飞溅,仿佛要将他瘦小的身躯吞噬……
突然,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太平儿……”
昏暗的柴房里,弥漫着木屑的清香,一下一下的劈柴声,如同一下一下敲击在老人的心上。
爷爷看着瘦小的太平吃力地挥舞着斧头,心疼得像刀绞一般。
他颤巍巍地走到太平身边,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孙儿满是老茧的小手,“太平儿,苦了你了……”
许太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到爷爷布满皱纹的脸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心疼的光芒,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他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笑容:“爷爷,我不苦。”
爷爷叹了口气,将许太平拉到柴房角落,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粗布包裹着的小物件,塞到太平手里。
“孩子,”爷爷的声音低沉而神秘,“这是你爹留给你的东西,他说,这是你的机缘,是改变你命运的机会……”
许太平疑惑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古朴的玉佩,入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玉佩正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背面则刻着一个古朴的“仙”字。
他正要细看,爷爷却一把将玉佩紧紧攥在他的手里,“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示人!也切不可轻易使用!”老人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平日里的慈祥判若两人。
“爷爷,这是什么?”许太平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这是……”爷爷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望着柴房外的天空,“这是仙缘……”
“咳咳……”一阵突兀的咳嗽声打破了柴房里的宁静。
柳氏肥胖的身影出现在柴房门口,她眯着细长的眼睛,目光像毒蛇般在爷孙俩身上来回扫视。
“老头子,鬼鬼祟祟的,又在干什么呢?”
爷爷明显地一颤,将太平护在身后,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警惕。
“没…没什么,就是来看看太平劈柴劈得怎么样了。”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柳氏的目光。
柳氏显然不信,她一步步走近,目光紧紧地盯着太平攥紧的拳头。
“太平,你手里拿的什么?拿出来给二婶看看。”她语气看似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肥胖的身体挡住了柴房门口的光线,让本就昏暗的柴房更显得压抑。
许太平下意识地将手藏到身后,小小的身体更加紧贴着爷爷,他害怕爷爷的秘密被发现,更害怕再次遭受柳氏的责骂。
他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倔强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柳氏见状,更加确定爷孙俩有事瞒着她。
她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老翁,伸手就去抓太平的手,“快拿出来!是不是老头子又偷藏了什么好吃的?!”她尖锐的声音在柴房里回荡,如同夜枭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许太平死死地攥着拳头,不肯松手。
玉佩硌着他的手心,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胸腔。
柳氏用力地掰着太平的手指,尖利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小兔崽子,还挺倔!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她恶狠狠地瞪着太平,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凶狠的光芒。
僵持中,她一把抢过太平手中的玉佩……
“这是什么?!”
柳氏翻来覆去地打量着手中的玉佩,贪婪的目光在她浑浊的眼中闪烁。
这玉佩入手温润,雕工精细,一看就不是凡品。
“好啊,老头子,你竟然藏着宝贝!我说你怎么这么护着这个赔钱货,原来是想把好东西都留给他!”柳氏尖声叫骂,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将屋顶掀翻。
“这是太平爹娘留给他的遗物,与你无关!”爷爷颤抖着声音说道,伸出枯瘦的手想要夺回玉佩。
“遗物?我看是偷来的吧!一个泥腿子,能有什么好东西!”柳氏一把将爷爷的手推开,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太平,你老实告诉二婶,这玉佩是从哪来的?不说实话,我就告诉你二叔,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你!”
许太平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倔强的眼神里充满了反抗(defiance:反抗、蔑视,此处意译为反抗)。
他知道,就算说了实话,二婶也不会相信,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见太平不肯开口,柳氏怒火中烧,扬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太平被打得踉跄了几步,白嫩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你干什么?!”爷爷见状,心疼地一把将太平护在身后,怒视着柳氏。
“他是你侄子,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我教训我自己的侄子,关你什么事!老不死的,你再敢多管闲事,连你一起打!”柳氏泼妇骂街般地叫嚣着,肥胖的身躯像一堵墙般挡在柴房门口,气势汹汹。
“你……你……”爷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氏的手指颤抖不已。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这玉佩现在是我的了!还有这个赔钱货,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柳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不如卖到白家做奴才,还能换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