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抬头与孟寻州对视。
宋振华什么都没说,过了几秒,他将视线再次转向郑佩兰。
“咱们夫妻一场,我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再说我都已经答应不会再犯,你又何必把事情做绝?”
郑佩兰现在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宋振华,她拉着宋诗诗的手,“乖,跟妈妈去厨房,你今天给我打下手。”
宋诗诗乖巧地应声:“好啊。”
正院内,只剩宋振华和孟寻州大眼瞪小眼。
现在是特殊时期,孟寻州的父亲也是高层领导,所以宋振华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孟寻州起冲突。
相对无言,宋振华只能拂袖而去。
……
距离卫芸儿被抓,已经过去两天的时间。
这两天军区部队里,谣言四起。
不少原本视宋振华为榜样的军人,得知宋振华就是传言中婚内出轨,还和小三儿偷偷生了儿子的军人时,信仰瞬间崩塌。
孟寻州照常巡视大家训练。
徐强皱着眉头跑过来。
他看了眼训练场上正在练靶的队伍,开口道:“连长,最近不少兄弟训练的状态都不太行。就在刚刚,小李他们平时成绩名列前茅的几个,竟然连续脱靶,再这么放任下去,军心都要散了。”
孟寻州双手背于身后,目光看向远方。
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
“你让他和另外几个到我办公室来。”
“现在吗?”
“嗯。”
孟寻州应了一声,转身往办公楼走。
事情已经开始发酵,只是这影响力,比孟寻州预想的还要猛烈。
想到那天郑佩兰跟宋振华说的话,孟寻州隐约有了猜测。
孟寻州没有先回办公室,而是绕到政委所在的办公室。
等孟寻州回到办公室没多久,门口就响起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请进。”
随着孟寻州的话音落下,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小李和其他两人在门口站得笔直,朝孟寻州行了个军礼。
小李声音洪亮地喊道:“连长,您找我们?”
“进来吧。”孟寻州点了点头,招手让他进来。
小李他们三人走进办公室,并将办公室门关上。
“听说你们几个最近训练状态很不好?说说吧,怎么回事?”
孟寻州本就带着目的才叫小李他们过来谈话的,自然不会和小李他们绕圈子。
小李耷拉着脑袋,嗫嚅着说:“连长,我心里实在乱得很。”
“说来听听。”
孟寻州指了下对面的座椅,示意小李坐下说话。
孟寻州向来和下面的兵走得比较近,所以小李对他还是愿意说心里话的。
“咱一直把首长当榜样,他咋能做出这种事情呢?我现在一想到这事,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小张在一旁附和:“就是啊,以前咱们听首长讲话,那讲的都是革命意志、忠诚担当。结果现在呢,他的所作所为让我们这些跟着他的兵,都不知道那些话还能不能信了。”
“是啊,连长,这几天我都在想,咱们天天在这儿吃苦训练,到底图个啥?难道就为了跟这样的人一起吗?那还能报效祖国吗?”
小刘谈及宋振华,那脸上都是嫌弃的神情。
孟寻州看着眼前这几个情绪低落的士兵,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但这些话,他就是要让他们说出来。
只有这样,门外的政委才能知道,宋振华出轨的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这事我知道了,你们先好好训练,要相信咱们部队的领导,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而且你们要记住的是你们是国家的兵,而不是某某某的私兵,所以不需要因为某一个人的行为,而对咱们国家的军队进行否定。”
小李和小张他们对视一眼,犹豫着开口问道:“咱还能相信吗?”
孟寻州眼眸凝视着他,“你不信他们,难道连我也不信吗?”
小李闻言连忙表忠心。
“连长您我们肯定是信的啊,但是……”
“没有但是,你们三个在咱们连,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岂能被这种事情随便打倒?”
孟寻州的威慑力还是很足的,小李他们在他面前,很快便调整好状态,并向他保证,后面会认真训练的。
等小李他们三个离开,政委这才从隔壁办公室走出来,来到孟寻州的办公室。
“你让我过来,就是想让我听这个?”
顾政委脸色难看,一把推开孟寻州办公室的门,声音冷冽。
孟寻州起身去给顾政委倒茶。
“不止这些,这两天士兵们回到宿舍,围在一起表示讨论训练、不是演习战术,而是在讨论首长的丑闻。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这件事情在部队的影响有多严重。”
顾政委眉头深深蹙起,好半晌才再次开口:“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宋首长还是你未来的岳丈吧?”
孟寻州也不掩饰,大方承认。
“那又如何?家事是家事,这完全是两码事。”
孟寻州借此机会向顾政委表明态度。
“知道了,我们已经在着手调查了,只是还没那么快而已。”
宋振华毕竟是京市军区首长,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很难撼动他的位置。
“我只是想提醒下,只要他还坐在那个位置,军队里早晚要出事。明天就是军事演习了,您要是有时间,就去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行,我明天跟着部队的车过去。”
顾政委这些天一直在为了这个事情到处奔走,人已经是精疲力尽,他比任何人都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情。
等顾政委离开后,孟寻州站在窗户边,看着远处还在训练的士兵。
没人可以欺负宋诗诗,即便这人是她的父亲,孟寻州也会让对方付出代价,无论早晚。
他在窗边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电话铃声响起,孟寻州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
“喂,我是孟寻州。”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孟寻州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出了门。
电话是宋诗诗的大舅舅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