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远不去答他,只看向被锁链锁住的几人。
罗寡妇跟孙婆子还有孙木头手臂上套着铐链,三人看着自己,神态担忧而又焦急。
阿娘刘氏被锁链套在头上,单薄的身子因为链条的沉重压迫而微微佝偻着,眼里带着泪花看向顾洲远。
顾招娣身上倒是没有枷锁,此时被几个家丁围在一起,也是泪眼汪汪。
顾洲远嘴唇苍白且颤抖着,牙齿紧咬,咬肌因过度用力而凸显。
直到看到顾得地右手无力垂在身前,那捆夹板跟固定断臂用的布条胡乱挂在手臂上。
顾得地浑身被绳索铁链捆的严严实实,精神萎靡,感受到顾洲远看过来的目光,他强打起精神,回了个“没事儿”的笑容。
顾洲远狰狞的面部表情突然就变得平静了下来。
他扭头看向赵富贵,竟咧嘴笑了一下。
赵富贵立刻汗毛倒竖,这副笑容他太熟悉了,那日他被顾洲远折磨至昏厥,动手之前,顾洲远也是这样对他笑的!
“好好活着不好吗?”顾洲远呢喃道。
他紧紧握住户撒长刀,足尖在地上用力一蹬,朝着赵富贵就扑了过去!
离他最近的两个捕快举起手里的朴刀迎了过去。
顾洲远手起刀落,刀与刀相接,“锵“、“锵”两声脆响,两个捕快手里的刀应声断成两截。
顾洲远身去势不减,举起刀继续向赵富贵头上砍去。
“小远,不要!”里正大骇,他虽然也很气愤,恨不得把赵富贵大卸八块,可真要把人砍死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王大宝故技重施,一个扫堂腿扫向顾洲远。
顾洲远根本不带停顿的,被系统加强过的身体,如人形坦克一般,横推过去。
王大宝的腿像是踢在了钢板上,“咯”的一声,他被撞得倒向一边,抱着断掉的腿惨嚎起来。
赵富贵人都吓傻了,他看着落下来的刀,裤裆里一阵热流淌过。
“啊!”顾得地一声痛呼,让顾洲远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转过头朝二哥看去,就看到赵员外抓顾得地骨折的右臂,不断地在拉拽着!
顾得地痛得冷汗直流,可除了刚开始那声猝不及防之下的痛呼出声,后来都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自己没能保护好家人,现在却成了小远的累赘!
顾得地眼里布满了血丝,肉体的疼痛远远及不上心里的痛。
顾洲远把刀架在赵富贵脖子上,凉凉看一眼赵员外:“放了我二哥!”
赵员外嘿嘿一笑:“放了他?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说着,又用力在顾得地的断臂上用力按了一下。
顾得地闷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滴答滴答往下滴着。
顾洲远眉目低垂,他缓缓将架在赵富贵脖子上的长刀抬了起来。
赵员外得意一笑,跟他搞困兽犹斗那套?都关在笼子里的野兽,爪牙再利,最后也要趴着任人宰割!
赵富贵也是缓了过来,他老爹出马,还没有拿捏不了的人呢。
他正要转头看一看顾洲远是怎样一副挫败的神情。
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揪住,顾洲远低沉着嗓音道:“别动,别溅我身上血。”
顾洲远抬起户撒刀,放在赵富贵的耳朵上,慢慢往下割着。
“啊……”赵富贵痛的面目扭曲,声音都喊劈了。
赵富贵急道:“住手,住手!再不住手我就砍了你二哥!”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防身用的短刀,抵在顾得地脸上。
顾洲远抬头瞥了赵员外一眼,声音淡淡,不带一丝情绪:“你可以试试。”
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不紧不慢切割着赵富贵的耳朵。
赵员外握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究是没敢动手。
顾洲远的疯癫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胆寒。
赵员外丝毫不怀疑,他如果敢再拿顾得地要挟顾洲远,这疯子真的会弄死他唯一的宝贝儿子。
赵捕头见竟有人视他如无物,当着他的面伤害他赵大强的人!
他气得七窍生烟,指着顾洲远喝道:“大胆匪徒,竟敢当着我的面行凶伤人,还不快快把人放了,我到时候可以让你少受些苦头!”
顾洲远鸟的不鸟他,他心无旁骛,仿佛在他看来,割耳朵是一种需要全身心投入的虔诚仪式一般。
赵富贵疼的浑身颤抖,忍不住挣扎起来。
顾洲远手中刀子一用力,把耳朵整片割下来,拿在手里。
他皱眉看着滴落在自己鞋子上的血迹,不满道:“让你别动,你偏不听,你看,血溅到我鞋子上了吧?”
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可其中蕴含着的病态跟癫狂,所有人都能听出来。
赵富贵尤自喊叫着,顾洲远把割下来的耳朵塞进他张大的嘴里。
拿刀背拍了拍他的嘴巴,冷声道:“含住了别叫,再叫我把你舌头也割了!”
赵富贵立马闭上了嘴巴,这就是个疯子,他丝毫不怀疑这个疯子真的敢这样做。
顾洲远满意点点头,他这才看向赵员外,脸上竟然还挂着微笑:“赵员外是吗?幸会幸会!”
赵员外:“……”
赵捕头气急,怒声道:“你竟敢当着我等衙差的面,持械伤人,你是觉得这大乾律法治不了你了吗?”
顾洲远淡淡扫他一眼:“你知道律法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赵捕头有些错愕,不知道顾洲远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愣愣问道:“是什么?”
“就是让你这样的人有法可违啊!哈哈哈……”
顾洲远像是讲了一个挺好笑的笑话,自己却被逗得开心起来,他捂着眼睛大笑了起来。
赵捕头脸色铁青,他沉声道:“你现在赶快把人给放开,我喊郎中来替他包扎伤口。”
“他也受伤了,你怎么不放开他,找人去给他疗伤?”顾洲远一指憔悴的顾得地。
“你特么为什么总要来招惹我?”顾洲远眉头微蹙,有些不解地看向赵富贵。
“哪只手?”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