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长发盘起的妇人手忙脚乱,一边道歉、一边踩着塑料板凳,相继尝试各种方法,想要堵住筛子一样的雨棚漏洞!
奈何,满是补丁的破烂雨棚,漏洞实在太多,且湿哒哒的根本补不住。
妇人努力好半天,不仅一个没堵住,还把自己弄得浑身是水。
唐橙都无语了,苦笑道:“行了老板娘,我们在这淋不到,你先去忙烧烤吧!”
“哦,好的好的。”
妇人闻言,连忙停手从凳子跳上下来。
“呵呵,几位老板,稍等片刻。”
拘谨的尴尬笑笑,她擦擦脸上水滴,急忙跑到一辆自带铁皮雨棚的三轮车前。
从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手里接过烤串,她略显生疏的忙活起来。
时不时……炉内就因会油滴落下而突然腾起大片火焰,将妇人慌乱惊恐的清丽容颜,在霓虹夜色里映照的格外清晰。
唐橙仔细瞄了两眼,发现她与大多漂亮女性有所不同,明明美得没有任何特点,却又偏偏给人一种温润如水的深刻印象。
不仅如此,唐橙还发现,她身上有股很特别的文雅气质。
哪怕身处市井烟火里狼狈不堪,她举手投足之间,依旧保持着小家碧玉般的温柔涵养。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她神态很差,明明三十左右的年纪,却仿佛霜打的茄子一样,眼睛里没了光和彩,只有疲惫与挣扎。
“老板,不好吃,太咸了!”
吕禾吐吐舌头,突然苦着脸放下串,小声和唐橙抱怨。
“……谁让你点那么多的!”唐橙翻翻白眼,舌头早就咸麻了。
“我不是饿了嘛!鬼知道你临时换位置,开几十公里的车,跑这个鬼地方吃什么串!”
吕禾下班后,仿佛换了一个人,不仅没了严肃与庄重,反而有些俏皮和可爱。
“我也不想啊,这不是为了穆渊那个大情种吗!”
唐橙无奈,说完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噜噜喝了大半瓶。
“老板,不行我去旁边叫两个菜吧,实在顶不住了!”
唐橙身旁,一个阳光秀气的大帅哥面容扭曲,俊脸都咸出了猪肝色。
在他对面,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西装男子,也咸出了痛苦面具。
“良哥,跑腿的事弟弟来就行,你陪老板先唠会。”
“哎哎哎……司酒泥妹的!”
阳光大帅哥余良差点吐血,越喊司酒跑的越快。
没一会,他就在一座接一座的雨棚长廊里消失不见。
“都忍忍吧,毕竟第一次见面,弄得太尴尬不合适,实在撑不住就……呕!”
唐橙咬咬牙,拿起一串金针菇边吃边劝。
本想做个表率,结果自己差点没齁住,连忙抄起矿泉水,咕噜噜又喝了半瓶。
“叔叔阿姨,你们的串,慢用哦。”
“……”
看着笑容甜美的小女孩、夹着脑端着串跑进雨棚,三人笑的一个比一个假。
待小女孩放下烧烤串,转身冒雨离开后,余良瞬间就绷不住破了大防。
“吕禾,你是不是饿死鬼投胎?撸个串干嘛给人家包圆了,你属猪的吗?还是有钱没地花?”
“……我怎么知道她烤的那么难吃?不然别说二百来串,就是一串我都不点!”
“我不管,你点的你吃一半,剩下的我们三个分。”
“余良你妹的,昨天还说要为我赴汤蹈火,怎么现在就反悔了?”
“没反悔,就是这串,我……我真顶不住了!”
“顶不住就别追我,爱我就替我吃光它们。”
“……”
“没错,爱她就吃光,我相信穆渊要是在,他连炉子里的碳,都能毫不犹豫的舔干净。”
“……老板,有你这么坑人的吗?”
余良满头黑线,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唐橙,又偷偷看看吕禾。
“行了,我吃还不行吗!”
见她板着脸生气,余良抽抽脸皮,咬牙起开四五瓶冰镇啤酒,深吸一口气开始狂炫模式。
“爱情果然使人充满力量。”
唐橙看的眼皮乱蹦,一边感慨一边将自己面前的串,偷偷移到余良面前。
“你慢点,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吕禾翻翻白眼,嘴上说着埋怨的话,手上却没闲着,拿起串就帮余良一起消灭,同时还护犊子般、将唐橙的串给扒了回去。
“……真服了你俩,谈个恋爱整天跟吃枪药一样,非要斗完嘴才开始秀。
秀就秀呗,还非要秀别人一脸!”
唐橙心里郁闷,黑着脸牢骚完也开始咬牙开撸。
一连干了七八瓶矿泉水和几瓶啤酒,三人喝都喝饱了,才勉强把桌子上的串全部消灭完。
“叔叔阿姨,串又来喽。”
“……”
三人欲哭无泪,感觉小女孩的笑容也不甜了,跟魔鬼一样可怕。
好在,失踪半天的司酒,总算慢悠悠的提着四五个打包盒和一个塑料袋赶来支援了!
“你大爷的,几个吊菜炒半天,你逃避的也太明显了吧?”
余良迫不及待的拆开打包盒,一边往嘴里乱塞,一边还不忘埋怨司酒两句。
“没办法啊,这条路上的小摊贩除了这里格外冷清,其他地方人都很多,排队自然很慢。”司酒随口敷衍,说的鬼都不信。
不过,有一点司酒倒是没说错,这条路上小摊贩,除了他们所在的雨棚以外,生意都很火爆。
至于原因嘛……太明显了!
四人感觉成了大冤种,跑几十公里花钱找罪受!
“老板,说实话,我都有些佩服她。
如此简陋破烂的装备,如此难吃的东西,她是哪来的勇气,出来摆摊做生意的?”
吕禾夹起一块糖醋排骨,一边享受咀嚼一边含糊调侃。
“鬼知道呢!”唐橙也很无语。
“老板,你说这女孩会不会是穆哥的崽?我看着很像啊。”
吕禾继续八卦,吃饭都堵不住嘴。
“你还别说,是挺像的。”余良放下酒杯,深表赞同。
“别乱说,人家有亲爹,只是年轻早逝,被冤杀了。”司酒淡淡说道。
三人闻言一愣,吕禾更是瞬间换了一个人,放下筷子肃然问道:“冤死了?你怎么知道的?”
司酒指了指嘴巴,道:“问的呗,你以为我出去一趟,真的只是为了逃避吗?”
“不是吗?”余良撇撇嘴。
“……好吧,的确有那么一点!”
司酒尴尬一笑,随即又立马辩解道:“不过,我主要还是为了搜集消息。
并且,经过不懈努力,我已经初步掌握很多信息,就是不知道真假如何。”
“说来听听。”吕禾来了兴趣。
“小声点,注意避人。”唐橙蹙眉提醒道。
“嗯。”